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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霖难掩激动,上前牵住了她。 兄妹两个关起门来说了些私房话。尹霖向来十分疼爱这个meimei, 围着她看了许久,发现她精神还算好,并无一丝病态,放心道:“外人都说奕王如何如何凶残,我还不放心你嫁给他。你倒好,自进了他的院子,倒比以前还丰腴些了。看这脸上的笑,藏都藏不住。你就这么喜欢他?” 尹携云红了脸:“好不容易见一面,兄长倒打趣我!” 尹霖方才说话说得口干,又不敢怎么喝水。如今见了meimei,他抬手给自己一杯接一杯地斟茶,牛饮一样喝了。 “当初你嫁过来以前也是千百个不愿意,”他说:“如今怎么样,还想走吗?” “嫁过来前,我哪里知道他生了这样一副好容貌,”尹携云道:“还以为爹爹嫌我碍事,随便找个人将我丢开手。后来才知是我想错了。” 尹霖一笑,打趣道:“这话倒不错,你与他之间,属实是你高攀了。若非他残了腿,如何能要你这种姿色。” 从小尹霖就喜欢捉弄她,尹携云虽早就习惯了,可每次听还是忍不住生气,一皱眉头鼓着脸道:“哥哥!我都多大了,你还这样说我!” “好好好,”尹霖笑道:“小丫头长大了,脸皮变薄了,我不说了。只是你进府也逾三年了,怎么肚子倒一点儿动静都没有?父亲很担心你,常盼着你能生个孩子出来,等将来老了也能有一子傍身。” 尹携云不敢说至今为止王爷都没有碰过她,低着头沉默下来。 尹霖担心道:“难不成王爷待你不好?” “没有,”尹携云想也不想就道:“王爷那人性子是冷,待一众姬妾却算不上坏,吃穿用度并不曾亏待了我。若他真如外人所传那般心狠手辣,我早就没命在了。今天他也不会请你入府,又让你来看我了。” 尹霖没有多想,只觉得她的话倒是也对。 尹携云问他:“王爷跟你说了什么,怎么聊了这么长时间?” “无非问我些西域的风土人情罢了,”尹霖道:“他常年闷在府里,自是想知道些外面的景致,知道我常年在西域驻扎,这才来找我说说话。” 说到这里,他又想起什么,琢磨道:“如今朝中形势不明,我瞧着奕王虽然已无夺嫡资格,可他少年时实在风头太过,惹人嫉妒,众皇子迄今没对他放下心结。我过来奕王府的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免得波及到父亲。你也不要与人说今天在府里见过我。” 尹携云一直怔怔看着自己的肚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如愿怀上邹临祈的孩子。听闻兄长的话,低低“嗯”了声:“我都明白。” 尹霖又想起什么,问道:“上次你托我从西域找的秘宝到底是给谁用的?莫不是给你自己?不是哥哥说你,你多少也算是名门千金,怎么能用这种下三滥手段。” 尹携云忙道:“自然不是给我,是给夏孺人用的。王爷向来不喜欢她,她才不得已求我想办法。” “可有拖累到你?” “……没有。” “那种人你还是离她远些的好,”尹霖嘱咐道:“上次那种事就别再想着做了。也是我心软,帮了你这个忙。以后千万老实些,别惹出风波。既这么喜欢奕王,你就更该收敛性子,好好在府里待着,不要想些有的没的,如此才能一生顺遂。” 尹携云悉心道:“是。” 见时间不早,尹霖与meimei作别,在王府家丁护送下去了偏远一处后门,坐上马车走了。 陆愔儿躲在后面一个角落,看到他离开的背影。 她并不认得这人是谁,只是想到尹携云家里的情况,父亲是太史令,膝下有一子多年在西域戍边,名叫尹霖。听闻尹霖极善兵法,又作战骁勇,短短两年内,已由一个小小的把总升为了正五品校尉。 不知邹临祈为何要见他。王爷私下结交边将的事一旦传出去,恐怕会引起皇上不满。 陆愔儿暗暗想了一阵,转身悄无声息走了。 前院书房里,姜泸查看过陆愔儿送来的药,眉头一展,喜道:“原是如此,老夫冥思苦想许久,倒是从来忽略了以苏木入药。”又问张斗:“这当真是王妃送来的?” 张斗道:“是,王妃把药送来就走了。” 姜泸连连点头:“王妃果于医术一道极有造诣。”躬身对邹临祈道:“王爷若是放心,不妨让她瞧瞧伤势,或许她真有法子医好王爷的腿也说不定。” 邹临祈并不言语,盯着那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药,端起来一饮而尽。 香扇指使着院里的丫鬟洒扫庭除,见陆愔儿回来,忙低眉顺眼地跟着她进了屋。确认外面无人偷听,借着倒茶的工夫问她:“可发现什么了?” “并无异常。”陆愔儿道。 “你最好不是在敷衍我。”香扇道:“丞相那里还等着收信呢,若耽搁了丞相大事,下个月十五你可就没药吃了。到时候你就生生疼着吧,那药发作起来要疼一个时辰,你只能生生挨过去,除此外别无他法。其剜心刮骨般的疼,就是个男人都受不住,遑论是你。要想有药吃就干活利索点儿,别想着一拖再拖。” 香扇把茶送过去,一脸恭敬的样子:“王妃慢用,奴婢还有事,先出去了。” 陆愔儿目送着她离开,过去把门关好,找出自己藏在柜里的白鼠,把岐山雪雾茶倒在它的碗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