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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这些天,小白鼠明显蔫了不少,趴在笼子里不怎么动弹了,昨天放进去的一小块馒头到现在还没吃完。 晚上她又熬了碗药出来,正要送去给邹临祈,邹临祈却已然来了,身后跟着阴魂不散的傅公公。 傅公公把两人关进房间,开始尽职尽责地在外面守着。 陆愔儿把药搁在桌上。 她想了想,邹临祈并不相信她,她若就这么让他喝药,他八成不会听她的,不如把姜大夫叫来验看过为好。 “王爷,”她远远地看着他说:“今晨送过去的药姜大夫可说什么了?” “没什么。” 陆愔儿开始没底气了:“那你可喝了?” 本以为会听到否定的答案,可下一秒,邹临祈却淡淡“嗯”了一声,伸手向她:“药给我。” 陆愔儿有点儿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把药端过去。 邹临祈接过,仰头一气喝了,凌厉突出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陆愔儿看得瞠目,这人什么时候这么信任她了,就不怕药里有毒? 药汁极苦,可邹临祈却像是在喝水一样,面色始终寻常,甚至连眉头都没动一下。陆愔儿觉得他是在假装淡定,其实指不定有多难受了。 托盘里还搁着个放了糖的小碟子,她过去拈了一颗,送到他嘴边:“王爷要不要吃一颗糖解解苦?” 邹临祈掀起眼皮看她,却是并没有什么动作。 陆愔儿以为他不肯吃,正要收回去,邹临祈却握住了她的手腕,抓着往前带了带,就着她的手把糖含进去了。 陆愔儿的手指碰到了一点儿柔柔的触感,身上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脸上的热度半天才消散下去,她抽出手清咳了声:“这药对治沉疴有些效用,王爷坚持喝上两月,腿疼的毛病想来不会再犯了。” 邹临祈闲靠在椅里,略抬了抬下巴:“王妃医术如此高超?都不用把脉就能开方了?” 陆愔儿想起那天晚上偷偷给他把脉的事,心虚地咽了咽唾沫:“从书上看来的普通药方而已,可清心养神,常人也能用。” 邹临祈饶有兴味地看着她脸上表情,并没有戳穿她。 傅公公在外头半天听不见两人动静,开始十分夸张地咳嗽了起来。 陆愔儿十分头疼,懊恼道:“都怪我昨晚忘了帕子的事,不然也就骗过他了。” 邹临祈藏下眼中狡黠,没说什么。 陆愔儿扭头去看窗外,觉得傅公公要是再这么盯下去,邹临祈恐怕要不耐烦。 她绞尽脑汁想了许久,最后一咬牙道:“王爷,要不然,你就跟傅公公说其实我有隐疾,至少半年……半年无法……行房,先把他打发走,好不好?” 邹临祈看到她一脸正经的样子,颇头疼地眯了眯眼睛:“刘绾溪,本王是洪水猛兽不成?” “……不是啊。” 邹临祈被她搞得窝火,起身朝她走了几步,倾身压近她:“那就顺了他们的意。” 发觉她要逃,他伸手捉住她手腕,把她往怀里扯了扯,手握住她腰,一双黝黑如墨的眼睛沉沉盯着她:“与本王圆房,如何?” 第54章 “我带你去。” 陆愔儿缓了半晌, 才意识到自己听到了什么。 一张脸腾地烧了起来。 她看着自己面前的人,他好看得像是天上的神仙,偏偏又身份尊贵, 生来就与她有着天壤之别。 她又低头看看自己。 不过是芸芸众生里的普通人,就算穿着好看的衣裳, 戴名贵的首饰, 都无法抹去她血液里的平庸。 邹临祈这样的人, 就该娶个真心对他好的官宦千金。 只有那样的人,方配得上他。 她黯淡了眼睛,抬头时努力挤出了点儿笑容:“王爷是喝了酒不成, 怎的说起醉话来了。还是快就寝吧,至于傅公公,明日我会想办法劝他回宫的。” 邹临祈看出她确实一副为难的样子,分明半点儿也不想与他亲近。他若强行对她做了什么,她或许是要伤心。 他眸中情绪沉了沉,松开她的手,没有再说什么。 次日陆愔儿醒来,邹临祈已经不见了。没有人过来检查床上的白帕子,也没再看见傅公公的人影。 她正奇怪, 怀微过来道:“傅公公可终于走了。他在的这两天一直不换气地教训我们几个丫鬟,说我们干活这个不好那个不好的, 逮到机会就要数落。要是他再待下去,我半条命都要没了。” 陆愔儿奇道:“傅公公怎么会走?他不是无论如何也不肯走的吗?” 怀微道:“今天一大早王爷找他说了两句话, 也不知是说了什么, 傅公公听了以后就着急忙慌地走了,一刻也没敢多留。” 竟是邹临祈将他劝走的?只是邹临祈既然有办法打发他,为什么要等到现在才赶人? 陆愔儿想了半天想不明白, 匆匆吃了两口饭,又开始熬制治腿的汤药。 送了药回来,香扇来找她,问她可发现了什么异常。她顺势说:“倒是看见有名官员过来,不知道他是谁,只听人喊他‘薛大人’。” 香扇默念了几声“薛”。因料想陆愔儿应该没那么大胆子,也没什么必要为了个残王欺骗丞相,便信了她的话,把消息传递出去。 刘笃看到香扇的密信,怀疑去了奕王府的人是曾与他结仇的钦天监主簿薛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