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钱还给吗 第67节
“不可能!”相宜希一声断喝,喉咙都嘶哑了。 詹姆却禁不住说下去:“可是,湘夫人的遗嘱里写着,如果您犯法,就不能继承财产。按着继承人的顺位,丹陵福地便会给殷先生!” 相宜希僵住了一瞬,但很快,他的头就像拨浪鼓一样摇起来:“不会的……不会的……” 詹姆也气急了,高声说:“您出事以来,殷先生问也没有问一句,据说还在找律师咨询办理继承丹陵福地的手续了!等您被判了刑,他就会立即办手续把丹陵福地抢走啊!” 这番话打得相宜希脑子嗡嗡的,他心如刀割,声音也要咳出血来一般:“不会的!他和我有那么多年的情分,还一直那么疼惜我,怎么可能会这样对我?你别胡说!” 詹姆还打算说什么,律师却把詹姆摁住了,只让詹姆先出去,留他和相宜希单独谈话。 律师绝口不提殷叔夜的事情,只问相宜希案情相关的事情,相宜希却心神涣散,思路乱七八糟,满口只说:“让我见见他……我要见殷先生……让我见他……” 律师也没办法,先退出去,和詹姆沟通了一番。 詹姆只好跑去找殷叔夜求救。 殷叔夜却正忙着在狙击江家的事情——所谓的要和江家合作,不过是一个幌子。殷叔夜看中了江家的彩宝矿,这次是特意来抢劫的。 他亲自来这儿,把江家摸了个底,确认了他的情报——江家资金链随时有断裂的风险。他便用珠宝公司这个项目来诱江家投钱、抵押,现在相宜希出事,整个项目眼看要崩,江家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风雨飘摇,殷叔夜正好趁火打劫,低价购买他们家的彩宝矿。 班子书在旁淡淡说:“詹姆来找您,您要见么?” 殷叔夜正坐在电脑面前看文件,头也不抬,说:“谁?” 班子书说:“詹姆……就是相……相宜希的助理。” “有关他的事,不用跟我说。”殷叔夜淡漠地回答。 相宜希在局子里歇斯底里了好几天,始终没见到殷叔夜。 慢慢地,他又静下来了,开始平平和和地和律师交流如何能够最大程度地减免罪责。律师跟他分享了一些轻判甚至免于刑责的案例:有的人是因为自身需要而不是吸毒贩毒的目的购买违禁药(比如因为失眠所以找代购买了含有违禁成分的助眠药,而且本人不知道这是违禁药,只以为是普通的安眠药)。本人对药品中含有毒品成分的情况不知情,无走私毒品的主观故意,没有犯罪事实,所以能够免于处罚。 因此,相宜希咬死自己买这个是为了自用,而且他根本不知道这个东西含有毒品。 从证据上看,相宜希的确是情节轻微,但他并没有获得最理想的“不予起诉”或“免于刑责”。法院仍认定他构成走私毒品罪,依法应予处罚,判处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三年后,相宜希出狱,得知第一件消息是:丹陵福地已完全归殷氏所有。此外,殷氏也吞了江家的彩宝矿。殷先生创办的珠宝集团红红火火,他的影响力也早已超出了长安州——但早已和相宜希毫无关系。 更糟糕的是,相宜希还绝望地发现——辛桃馥也发达了。 不是那种“他傍上大款”的“发达”,是那种“他成为大款”的“发达”。 也就是说,辛桃馥暴富了,出息了,牛批了。 作者有话说: 判罪的东西都是百度查的,不严谨之处敬请见谅,大概就是为剧情服务吧。 殷先生搞江家、辛桃馥暴富情节(包括之后会提到的黎度云发迹)也不严谨,也是为剧情服务,不行就当是作者无脑给主角开金手指吧(笑哭) 第61章 黎度云不可能喜欢我 自从三年前被殷叔夜摆了一道,原本就只有空架子的江家更是风雨飘摇。然而,有道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江家把彩宝矿卖给了殷氏获得资金,同时缩小规模,也得以自救。 虽然救了回来,但也是元气大伤,不比昔日了。 真是“眼看他起高楼,眼看他楼塌了”。 江老板身体大不如前,许多生意就交给了江丹朱。江丹朱自然也非常辛苦,有时候也会想到有人说:当初黎度云走得那么凑巧,是不是有所预料? 但现在黎度云也是“海阔从鱼跃,天空任鸟飞”,不是吴下阿蒙了。 江丹朱只能默默叹了一口气。 就在这时候,女秘书快步走进来,对江丹朱说:“二少爷在浅金洲的赌场欠钱,赌场的人来催款了……” 江丹朱握着笔的手便紧了紧,眉毛一挑,说:“欠多少?” 女秘书低声说了个数字。 江丹朱秀眉紧拧:“越来越不像话!” “那么……要替他还赌场的账么?”女秘书小声问。 江丹朱冷道:“先还一半!若他嫌少,就叫他滚。爱要不要。” 女秘书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三年前,江丹青被殷叔夜揍了一顿后,还因为江家骤然被殷氏狙击,江丹青竟然一下被殷叔夜给吓住了。要说,之前江丹青也是一个硬茬,不然也干不出那等仗势欺人逼得辛桃馥狗急跳墙的祸事来。谁想到,越是这样欺软的人,便越是怕硬,被殷叔夜一顿收拾后,江丹青意志消沉了好一阵子。 不过,江丹朱可不会怜惜这个弟弟,反而是趁着二弟消沉的时候,她越发要表现要立功,奋力支起大旗,帮助江家度过难关。 两相比较之下,江老板自然更中意这位临危不乱的大女儿,并对这个二儿子十分失望。 等江丹青稍微回过神来,就发现公司已经是大小姐的天下了,而父亲也偏袒jiejie。他好不容易构建的信心再度崩塌,便索性放飞自我,开始花天酒地的生活。 一开始, 江丹朱还觉得这样挺好的,这个傻弟弟就更没法和她争权夺利了。然而,渐渐的,江丹青越来越不像话,而父母也会跟江丹朱说“到底是你的亲弟弟,也不能不管他”,江丹朱只得捏着鼻子帮他擦屁股。 擦的次数多了,江丹朱也怪恶心的。 浅金洲。 江丹青仍在赌场欢乐,今天手气倒是还可以,又赢回来一点儿——赢回来的钱自然不会拿去还债的,毕竟,还债的事情有jiejie呢! 他拿着钱,便出门去找点乐子。 他独行到一处街角,却不想巷子里蹿出三五个混混,拦着他要钱。江丹青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他吓得哆嗦,只说:“我没带现金,手机支付行不行哈?” 几个混混却不要,只瞥了江丹青一眼,说:“那把你的鞋脱了吧?” 江丹青也懵了,哪里有抢鞋不抢钱的?——但这个情节好像也有点儿熟悉,他一时想不起来了,脑子混混沌沌的,便顺从地把鞋子脱了交给了几个混混。混混拿过来之后也不收下,直接就把鞋子扔进巷子里的水沟里,随后便一哄而散。 江丹青越发发懵,光着一双养尊处优的脚踩在肮脏的巷子地面上,也恶心得他脚趾都蜷缩起来,只小鸡快跑似的往前冲,却不想,他刚跑出巷子,就见一辆气势非凡的豪车停在面前。 江丹青尚未反应过来,就见车窗摇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灿若桃花的美人脸。江丹青一时怔忡:“你……” 说起来,江丹青已有三年没见过辛桃馥。 三年一别,辛桃馥的美貌依旧,但气质却大不一样。 三年前,他十九岁,现在是二十出头,脸上的稚气脱了不少,轻柔中多了几分棱角。 “怎么这么狼狈?”辛桃馥笑着说。 江丹青的脑子“嗡”的一声——如回到当年,但是地位换了。他成了那个光着脚的。 “小赵。”辛桃馥轻道一声。 司机小赵便下车来,手里还拎着一双拖鞋,丢到江丹青面前。 江丹青脸上哪里不明白?这辛桃馥是故意的!天下间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江丹青哪里受得这气,恨声道:“辛桃馥,你敢……” “嘘,二少爷息怒。”辛桃馥将手指往嘴唇旁一放,淡笑道,“我看你还是快回家吧,浅金洲的世道也不太平。今日是遇到混混,谁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呢?” 江丹青怔住了:当年,可不是江丹青摸着辛桃馥的小手儿,不阴不阳地说了一句“今日是遇到小偷和混混,谁知道明天会遇到什么事呢”把辛桃馥给震得僵住了么? 辛桃馥像是随意路过一样,抛下这两句话,便坐着汽车扬长而去。 司机小赵一边开车一边说:“辛老板,就这样放了他么?要不要再来几下?” “不过是个小丑,不值得费什么心。”辛桃馥把背脊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假寐。 小赵却想:老板这是表面上云淡风轻啊,其实还是记仇,要真不费心,干嘛还特地捉弄他这一回呢? 不过,辛桃馥这回来浅金洲,并不是特意为了给江丹青找茬的。他原是来谈生意的,知道江丹青在这儿胡混,才心血来潮搞他一回,算是出了一口陈年的恶气。 想起当年的憋屈,辛桃馥这小心眼儿就不舒服。但当他看到丧家之犬似的江二少爷时,又觉得意兴阑珊,没什么趣味了。 辛桃馥出国之后,凭借之前做投资中介的经验,拿着手里攒好的一笔资金,索性自己当起了投资人。他也是胆子大,手里也就几千万就敢投出千万级的投资,偏偏他脑子不错、运气也好,虽然有亏钱,但也有投到了高回报的项目。时隔三年,他已经成了亿万级的投资人。 就在今年,浅金洲的一个文娱项目找到了他。 他看了计划书后又跟负责人交流了一番,认为这个项目很有潜力,便亲自飞来浅金洲实地考察,敲定合作的细节。 负责人还组织了一个饭局,说是新引入了两位投资人,请辛桃馥赏光参加。 辛桃馥便问:“都有谁呢?” 负责人回答:司延夏和殷叔夜。 辛桃馥听到这俩名字后,默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你都能拉到他们的投资,怎么还远涉重洋找我?” 负责人很老实地表示:“实在是因为先得到了您的青睐后,他们才联系上我的。” 这也让负责人心里觉得哪里怪怪的。 司延夏虽然年轻,但现在俨然已是司家的未来家主,地位斐然。至于殷叔夜,更不用说了,这几年商业版图扩张得令人瞩目,攻击性极强,和平州那老门户江家就险些被他搞不活了。 确实像辛桃馥说的,如果一早就能搭上司延夏和殷叔夜的线,负责人可能就不会找辛桃馥了。 辛桃馥出国之后,有一阵子,确实是谁都找不到他。 无论是司延夏、班子书还是殷叔夜都试图联系过他。可都无果。 不过,随着辛桃馥的事业越来越成功,名声便越来越大,他想隐藏自己的行踪和动向便不太容易。 在去年,他十分意外地收到几个“故人”发来的问候邮件。司延夏发来的信息十分长,满篇情深义重,看得人肠胃不适。辛桃馥没回复,司延夏还索性打电话来问他近况。 辛桃馥都是敷衍了事。 至于班子书,发的邮件倒是措辞谨慎客气,没有逾越分寸,十分单纯简单地问了他的好。辛桃馥并不反感,但仍无回复。 而殷叔夜…… 殷叔夜没有给他发过这些奇奇怪怪的试探信息。唯一一次,是辛桃馥最骄傲的项目成功的那一晚,过了衣香鬓影、灯红酒绿的繁华,待人影散尽,辛桃馥独自坐在家中沙发上回味出几分寂寞时,收到一条“恭喜”。 恭喜,就两个字。 倒是那个男人的风格。 ——辛桃馥确实没想到,隔了三年,他还是被盯得那么紧。 “行,”辛桃馥揉了揉额头,“既然要回来这边做生意,还是少不了见到他们的。” 负责人一下听出点儿意思来:“这么说来,辛老板和他们是……旧识吗?”负责人其实想说的是“旧仇”。毕竟,辛桃馥看起来好像挺头疼的样子。 “是认识。”辛桃馥对负责人笑了笑,“不过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