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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更不安了。 萧衡上下嘴皮子一碰,就是五百两黄金和一千两白银,那是小数目吗? 别说她眼皮子浅,她还真就没见过真金白银。 要是她真有这么一笔不菲的资产,她真就不伺候眼前这位爷,也不伺候王爷王妃和几位妯娌了。 她情愿得了萧衡的厌弃,然后搬到自己乡下的庄子上,就守着这点儿金银,足够她省吃俭用过一辈子的了。 苏绾难免心生幻想,仿佛那种平静、安定的日子近在咫尺,伸手就摸得着,她不由得满是期待和向往。 萧衡一眼就瞧见了她一脸的蠢相,不用问也能猜出她在想什么。 他冷嗤一声,道:“梦你就别做了,天还没黑呢,黑了你做的也是梦,成不了真。你既嫁进王府,那就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还想逃了这牢笼呢?” 苏绾在心里啐了他一声,管天管地,还管人做美梦? 她就是单纯的意yin一下都不成? 算了。 她也知道不可能。如果王府将她休弃,她手里的地、铺子、金银,一样都保不住。 如果王府将她放逐,也只会把她圈在王府的庄子上,不一日三次让个恶嬷嬷搓磨她就不错了,想必三五个月就得让她暴毙,总得给后来的萧三奶奶腾地方。 苏绾不无失望和挫败的回到现实,问萧衡:“王爷……不,是王妃,肯出这么多银子?” 王爷和世子或许不放在眼里,但王妃肯?凭什么?凭萧衡多得宠?凭她苏绾生得像朵花?她怎么觉得这更是痴人说梦呢? 萧衡一脸倨傲的道:“出不出,可由不得她。” 苏绾暗绰绰的在心里给萧衡竖了个大拇指:你牛。 既然萧衡敢大放厥词,苏绾就勉为其难的暂且相信他就是了。只是…… 苏绾低头不语,却一脸的意犹未尽。 萧衡不悦的道:“有话说。你可是不愿意?” 怎么可能?谁会把金银往外推? 她可不是清高的才女,最喜欢的就是阿堵物。 “不不不。”苏绾忙摇头,道:“我知道三爷是给我作脸,我再不识好歹,也不会不明白三爷苦心,就只是……” 见她说得还算像话,萧衡神色稍霁,但见她欲言又止,不由得浓眉上挑,是个不耐烦的动作。 尽管他的神色让苏绾害怕,可他这一挑眉,这一睇,竟意态风流,很是赏心悦目。 都说秀色可餐,这人皮相生得好,的确瞧着怪下饭的。 古人诚不欺我也。 苏绾不由得呆了一呆,眸光落在萧衡的脸上,像是被绊了脚摔了一跤,半天也没爬起来,甚至还有点儿陶醉。 萧衡眸色转黑,又是那种要吃人的凛凛寒光。 苏绾一个激灵猛醒,暗暗唾弃自己:将来不定怎么死的呢,怎么敢对着一头狼发花痴?嫌命长啊? 她有些慌乱的垂眸,这回话也说得利索了:“回门礼已经足够丰厚了,再添这么多,实在没必要。” 苏家待她又没多好?值当她这么挖心挖肝的回馈么? “大伯父和大伯母……” 萧衡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讽刺她无情无义,是个没心没肺的白眼狼,还是赞同她对苏家的评价。 他道:“既然苏家不配,那就给你吧。” “啊?”苏绾脑子懵了一下。 给,给她? 这么大一个金光闪闪的馅饼砸下来,苏绾毫无准备,被砸得眼前直冒金星。从萧衡那轻慢的神态里,不用照镜子,她也能猜度出自己此时又是一脸蠢相。 这回她真的用帕子捂住了嘴,就怕真会有口水流出来。 太丢人了。 是,她是没经手过这么多金银,的确没见过世面,可这金银不是还没到手么?只是个数字罢了。她至于失态到这个地步? 随即苏绾又想,萧衡也不过这么说说罢了,王府岂会容他造次?他要人家就给?他说要多少就给多少?脸大啊? 当下苏绾恢复理智,紧抿了下唇,把太多的惊喜、惆怅、遗憾、不甘等等咽回肚里,朝着萧衡温驯的笑笑,道:“多谢三爷。” 真给的话,她就接着,要是不给,她也没什么好失望的。 萧衡果然提笔,在礼单上添了这一注金银。他打发乌玉给梁王送去,便一副稳坐中军帐的姿态,静候佳音了。 苏绾可没有萧衡的诚俯,她简直坐卧不宁,连困劲都没了。 要不怎么说无欲则刚?人一旦有了欲/望,就难免患得患失,心态极容易失衡。 苏绾倒不是担心这笔银子自己拿不到手,而是担心梁王和梁王妃会是个如何反应。 梁王不像个脾气好的,他会不会嫌弃萧衡贪得无厌?震怒之下,老子教训儿子太天经地义了,他不会让人拿家法,揍萧衡一顿吧? 虽说板子打不到自己身上,但杀鸡儆猴,这效果绝不会是一般的好用。 她光是想就觉得不寒而栗。 还有梁王妃? 她掌管着府里中馈,可以说,这整个王府都是她和她嫡亲儿子的。以萧衡的庶子身份,居然从她手里抠银子?想想就知道她会是什么态度。 说怒不可遏都是轻的,梁王妃年轻时可是以跋扈和泼辣出名,气极了不会拿着剁骨刀来劈她吧?虽说这事不管和自己有没有关系,总之是因自己而起,王妃会不会迁怒于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