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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若他未猜错,那日乞巧节,无论是安驲之约,还是墨沉之约,都应是楚承鸣的手笔。为的便是一手促成这个赌约,所为的,便是手中捏住一个他的筹码。 谢嗣初轻轻垂下眼眸,眼中带了些柔和。 原来,即便是旁人,也一早看出了枝枝便是他的软肋吗? 楚承鸣想拉拢他,但是并不信任他。故而借由赌约,引他自己上门,从而手中捏住他的把柄。 只是未曾想到,赌约暴露地,会如此之快,甚至还未等他们达成合作,便是暴露在枝枝面前。故而楚承鸣为了计划,便开始弃了赌约,改用更直接的方式,用枝枝威胁他。 于是,便有了清水寺之行的绑匪事件。 刘家寨一行人,无论是领头的安稷,还是故意放给他消息的侍卫,还是带去解救他们的护卫军,都是楚承鸣的手笔。 为的便是,警告他。 谢嗣初轻轻笑笑,柔着眼望向画像中的人。 他的枝枝呀... 楚承鸣步步算计,的确一步步踩准了他的心思,即便他看得出其中谋划,也不得不一一跳入。 可... 谢嗣初放下脸上的笑,沉默地抬起眼。 楚承鸣错就错在,不该用枝枝威胁他。 赌约,楚承鸣是故意的,可赌约,他谢嗣初...也是故意应下的。 * 如何保护一弯小小、漂亮却脆弱的月亮呢? 装作不在意地走开,暗中周全的护卫? 谢嗣楚摇摇头,枝枝所处之局势,远比他曾经所想之复杂。他因为自己身处血污,最开始并不想将这弯月亮带到这血污之中,怕血污沾染了月亮。 但是逐渐发现,这弯月亮,身处险境。若是无人相护,定是会化为碎片。 察觉到这里,他便暗自下决心,即便是要将月亮拉入血污之中,他也不能看着月亮破碎。 他可以,抱着他的小月亮,一步步踏过这些血污。 故而那日在安驲提出赌约之际,他想到了一个,较“远离月亮,暗中保护”更好的方法。 那便是。 明目张胆地将月亮揽入自己怀中。 向所有人宣誓,这弯月亮,是他谢嗣初的。 无论旁人打着何种心思,都不要动,不要碰。 一滴墨轻轻滴在宣纸上,“噗”地一声全然晕开,画作就此毁坏。谢嗣初有些慌张地看着那几日才描摹出的神韵一点点消失,脸上出现了慌张之色。 只是,只是他未曾想到。 那弯他想竭尽全力保护的月亮,最后还是失去了皎洁的月光。 她的眼中没了欢喜。 心中却有一个声音悲伤却隐秘地说。 欢喜还会有的,只要月亮还在,一切都还是会有的。 便是...没了他,也是会有别人的。 他觉得,这个声音说得对。 谢嗣初轻轻收起了那张宣纸,即使它被墨染坏了,在他眼中依旧珍贵异常。他轻轻地笑了笑,那些曾经病态的占有欲,在看见她眼中欢喜骤然消失的那一刻,也突然被凝固住了。 枝枝眼中已经失去了对他的欢喜,他如何能够再让枝枝失去更多的东西呢? 无论是探寻到的消息,皇帝的异常,还是明目张胆地,太子的威迫,他只要将其拦在枝枝的世界之外,枝枝便是不会知道了吧。 如若那些宠爱都是虚假的,那他便是...让其变成真实的。 枝枝原就应该生活在美好之中,他本就应该守着他的脏污,缓缓地退出枝枝的世界。 一切,原该如此。 作者有话要说: 自信狗狗变自卑狗狗~ ----- 今天还有一更,应该是零点,昨天承诺的万字嘿嘿嘿! 以后日六起步(鸢鸢话是放这了!) ---- 第44章 世子火葬场了 “公主, 我们又是要搬出宫中,去到公主府吗?”清穗犹豫问道。 软榻之上的楚映枝轻轻抬起衣袖,白纱随着凉风轻轻浮动, 她轻轻点点头, 假装看不见清穗变化的表情。 “可是公主, 宫内较为安全。”无论如何, 清穗都不想清水寺那样的事情再发生一次了。 楚映枝轻轻眨眨眼,拒绝了清穗。 她轻轻闭上双眸,先不论,宫中和公主府, 哪处更安全,真的说不清。 单论,宫中较公主府, 守卫如此之重,如若不在公主府,谢嗣初要如何来寻她呢? 他便是武功高强, 也难以攻破固若金汤的皇宫。 她想,暂且应该给他些甜头,后面才会有意思起来。 她轻轻睁开眼, 眸中带了一丝笑意。 * 承恩王府。 “禀世子,卿云公主又是回到了公主府,从前一直燃着的香料,是否照旧?” 谢嗣初笔下一顿,蹙眉:“为何她又是搬回了公主府,查一查, 是否是宫中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即刻回答道:“禀世子,属下已经查过了, 这几日未发生任何事情。如今去公主府的马车已经离开了宫中,属下这才来汇报。” 谢嗣初垂眸:“既然如此...除了香料,一切照旧,若是她出了任何事情,莫五,提头来见。” 莫五冷漠点头,恍若讨论的不是他的头,而是明日晚膳般。 谢嗣初轻轻笑笑,那香料便是安神香。只是与平常的安神香不太相同,是孤本上记载的安神香料。香料所得材料十分珍贵,是他的人在楚国南部的山林中寻了数年才寻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