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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碍眼之物”消失,楚映枝心中却缓缓空了一块。 那扇从昨晚空到现在的窗,依旧在缓缓地摇动,“吱呀”、“吱呀”,一声又一声。 * “禀世子,卿云公主扔了‘安清王’送去的床褥和被子。”莫五面无表情转述着那边刚刚传来的消息。 谢嗣初提笔的动作一顿,随即垂下眼眸:“嗯” 沉默了几瞬,莫五转身准备出书房,却听见身后传来平静地声音:“这段时间的情况,不用报上来了。” 左右他若做了什么,枝枝都会心烦。 不若消失地干干净净,枝枝应当会开心些。 他也是时候,去淮安一趟了。 莫五脚步顿了一下,点头应是。 关上门的那一刻想,果然是主人,便是连伤心的时候,声音也还是如此平静。 * “安清王又是送东西来了?”楚映枝看着一众人鱼贯而入,轻声嗤笑道。 谢嗣初是不是恨不得昭告天下,她的身边全是他安插的人! 清荷默默摇了摇头:“公主,这是太子殿下送来的。都是些瓷器珍宝,没有床褥被子。” “谁在意那床褥被子了?” 楚映枝立即反驳道,转身离去,这热乎的满满十大箱,却是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清荷有些担忧地望着面前的公主,她刚刚还打听到一个消息。 谢世子,如今已经不在京城,而是去了淮安。 是否要告知公主? 清荷摇头,还是决定报上去。 思及此,她赶忙追上公主,见周围有婢女,轻声说道:“公主,奴婢打听到,谢世子如今已经不在京城。” 楚映枝有一瞬间愣住,随即低头,轻声问道:“何时去的?” “今日晨时。” “去的何处。” “淮安。” 楚映枝微微从发怔中反应过来,蹙眉道:“淮安,他去淮安作何?淮安是我的封地,与他何干?” 清穗摇头:“奴不知。” “清荷,你是如何知道的?”楚映枝怀疑谢嗣初是为了让她知晓,故意让清荷知道的。 却不料清荷只是摇摇头:“公主,奴是无意间打听到的。今日奴去采购时偶然看见了承恩王府的标志,驾车之人是谢世子日常随在身边的侍卫,莫五。” “他是不是挑着采购时间经过的?”楚映枝说服着自己。 “公主,清荷负责府内其他香料的采购,由于香料消耗情况不尽相同,清荷采购的时间,向来都是不定时的。” “更何况,清荷认识莫五,但是谢世子并不知晓。” 楚映枝沉默了,随即垂眸低声道:“备马车,我们去淮安。” 清荷点头,随即望向了正在吩咐府内事物的清穗。楚映枝顺着清荷的眼神望了过去,轻声补了一句:“淮安之行,清荷你随我去。清穗,便是留在府中,处理府内事物。” “公主,出京因何缘由?” 楚映枝轻“哼”一声,作为一位表面备受宠爱的公主,偶尔任性一点,当是正符合一些人的意思。 “无须缘由,散心!” 清荷被逗笑,随即下去安排。 楚映枝回到房间,拿出钥匙,打开带锁的暗盒。 里面安安静静躺着一方串着红线的玉佩。 她轻轻地抚摸,这是那天谢嗣初闯人她寝宫,被她腰间一道,刺得满身是血,最后狼狈倒在她房中,衣领微开时,她看见的。 这方玉佩,安安静静地躺在血泊之中,躺在他胸膛狰狞地伤口之上。 那一刻,她无法否认,她难以言喻地心疼。 很久之前,她便是见过这方玉佩了。 那时,她五岁。 不是拥有宠爱的卿云公主,而是在冷宫中被一众人欺凌的孤儿。 是的,很长一段时间,她都觉得自己是一个孤儿。 自小没有娘亲,从未见过父皇,只有一个总是对她恶言相向的乳娘。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有名字。 很不幸地,在她四岁那年,她遇上了安柔一众人。 安柔对她无由来地恶意,让她害怕。那日,她被安柔追着,到了一处冷宫之中。身后是一处枯井,安柔手中拿着小小的鞭子,嘲笑说道:“你不是一直要寻你的娘亲吗,喏,看见身后的井了吗,跳下去,你娘亲便是在里面。” 这是安柔罕见地对她如此温柔,没有拳打脚踢,没有恶语相向。 甚至在帮她寻找娘亲,她一瞬间信了。 随即缓缓向着枯井走去,双手扒在井的岩壁,好奇地向下看。 低声的嘟囔声从她的口腔发出:“好黑...” “啊...” 突然,身后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 巨大地推力让她身体瞬间翻了过来,眼见着就要继续向下坠,满是干燥地黑,突然被一只白玉般的手给拉住。 她抬眼,他那日穿着一身云白色袍子,七八岁年纪,拉住她的时候,面上也依旧是满是温柔。那时他,便和如今一个模样了。 他哄着她,轻声说道:“不要害怕,不要乱动,我会救你上来的。” 一方玉坠从他脖颈之间掉了出来,她愣愣地看着那条红线。 那般紧急的时候,她却还是记住了与他的第一次相遇。 他果真将她救上来了,她害怕又好奇,她在宫中从未见过他。但是她知道她要道谢,她学着她偷看学会的姿势,轻轻福身:“谢谢小哥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