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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是声鬼的祖先谛听,只是这谛听遭天谴时很是默默无闻,且据说因他并未害人性命,因此,天谴当时并没有夺他性命,后来不知死在了哪里。 另一个便是更早一些的,十几万年前的小金乌——朝华姬。 婴勺不晓得朝华姬究竟是做了什么招徕了天谴,因为时间太长了,甚至发生在洪荒之战前,连曦和都还刚出生不久。在那之后,西海之西巨木上栖息的十只金乌变成了九只,日月依旧轮转,老一辈的神渐渐羽化,基本上没有什么人记得她。 尤其是在榭陵居死了之后。 这世上不会再有人提起她了。 婴勺小时候听着这词便觉得是个伟业,一来动静大,二来,连天地都触怒了,这可得犯下多大的罪孽。但原来遭个天谴是这么容易的事,连她这样一个小人物都能得此殊荣——虽然不知道老天的脾气怎样,不知何时这殊荣会降到她的头上来。 婴勺真算不准自己还能活多久。 她开始考虑长渊说的话。 确实,当初她把云真放进了自己的身体里,虽然现在极有可能已经都被患语虫吃干净了——看姬纣那鬼样子就知道下场——但既然没有定论,就说明还有希望。她得找一找。 还有,姬纣这个仇报完了,现在多出来一个朽翁。 坑了她这么一手,她没打算放过他。 她迷迷糊糊地想着,忽然又听见鸟叫。 原来方才笛枭没走干净,还有一只待在房里,站在藤椅的扶手上,歪着头看她。 婴勺困死了,勉强摆了摆手:“别闹,再不走把你烤了——” 笛枭依旧一动不动地看着她。 婴勺忽然睁开了眼,瞪向它。 然后迅速关窗。 第59章 大乱2 长渊看着她:“怎么,还要人…… “你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立志要在凡界流窜吗?”婴勺关上了窗,回头看了一眼那笛枭,“这里守备很森严的, 长渊一般都不欢迎外人, 你敢猫进来, 当心被他拆了。” 笛枭跳下地, 一阵风过去,变成了长身玉立的男子模样。 白檀道:“我是来找你的。” “看出来了。”婴勺仍旧在椅子上躺下, 看着白檀,“你坐。” “我趁着魔尊离开才敢进来。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白檀站到她的跟前,“我知道天谴的事了, 这事我没办法帮你,但我想了很久,还是要告诉你, 你身体的下落。” 婴勺很是意外:“你上回不是打死都不说么?” 白檀:“这事不好解释, 上回我若告诉你,怕你会死, 但如今……” 婴勺明白了:“如今反正我要遭天谴了, 说不说都一样。可你怎么知道我要遭天谴的?长渊那王八蛋不至于扛着喇叭到处喊吧,我寻思着这事儿应该没让他有多高兴啊。” 白檀:“不是……不是,这些先不说。我来是要告诉你,你的身体在血海。” 婴勺觉得自己幻听了, 原本瘫在躺椅里的身体仿佛霎时间多长了一百多根骨头,把她撑了起来:“你再说一遍?” 白檀:“千真万确,在血海。” 婴勺歪了一下头,暂且不和他追究这事的背景, 问道:“在血海……你确定它还能在?” 血海与龙肩之地相连,是天界与魔界的另一处交界。 此地从诞生起便是一片岩浆之海,环境相当复杂。当年尊神曦和出生时,父神母神为了保住她脆弱的性命,将雪槠树从血海移植到东海,让曦和在树中修养千年,从那之后,失去了雪槠树的血海便沦为彻头彻尾的邪地。除了当初与尊神曦和共生的魔神阎烬,六界中的第一个魔——前魔尊刑旸,就是在血海中诞生的。 血海经历了无数次六界大战,吞没了无数生灵,最近一次则是三万年前,魔界诸君围杀刑旸的那一场战争,血海中的唯一一座山——罗山被夷为平地,怨气在其中形成一个大坑,整个血海从那以后变成仅次于落神涧的无人之地——只是六界人不接近落神涧更多的是因为忌讳,而血海则是因为实实在在的凶险。 别说罗山坑,就是沾上一点血海周围溅出来的岩浆,都够普通神仙喝一壶的。 就连婴勺这么能蹦跶的,鬼界之外的所有犄角旮旯她都去过,也从来没呼吸过血海的空气——毕竟她还没活够,找死这件事还是不要做得太绝对为好。 先不说白檀给她带来的消息真假,如果她的身体真的在血海,估计早就灰飞烟灭了。 她认真发问:“如果你说的是真的,它已经在血海里待了三百年,你觉得,我还有必要去拿吗?” 其实她还想说“你让我去血海是觉得我该死得更快一些吗”,但看到白檀那双真诚的眼睛,忍住了,避免伤他的心。 白檀没有给她肯定的答案。 婴勺道:“所以你只知道我的身体在那里,但不知道它的状况如何?” 白檀:“毕竟……我也没去看过。” 婴勺深吸了一口气,再吐出来。 “我真的对你太好奇了。你知道我忍住了多少话没问你吗?” 白檀抿了一下嘴唇:“谢谢。” 婴勺道:“我就问一个,不逼你,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 白檀点头。 “我的身体,是你丢进去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