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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稍等一下。”下床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了新的里衣,“穿这件。”目光无意扫过将军的面容,却发现他的表情似笑非笑,像是调戏良家妇女的公子哥那般慢慢的促狭与打趣,于是孤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做了什么。 “贤妻良母啊——”将军将手中旧了的衣裳仍在一旁,重新张开手,“爱妻,帮为夫更衣。”他的语气豪放阔绰,粗着嗓子学那些外面的农户。身上的将气与杀意淡去,如我们真的是普通夫妻一般。 一把将衣服砸在了他的头上,转眼便看见睡醒的小阿骨睁着黑溜溜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孤与将军。发现孤正在看他,大眼睛一弯‘噗噗噗’的笑了起来,米粒儿大的牙露了出来,脸上还有小小的酒窝。 小阿骨长得很好,他与孤一般有小小的酒窝,眉宇随了他的祖父。若是不说,旁人是看不出他不是孤的亲生子:“你跟着笑什么!” “大概是看着他爹被他阿娘指着,尤其是他阿娘还特别无理取闹,所以觉得好笑吧。”将军将盖住他视线的衣服拿下,耸肩自己给自己穿衣,“娘子,做人不能这样,你夫君打天下多么艰难,体谅一下?” 不知为何,孤想起了关于打天下的一个笑话。 “呸。”嗟了他一口,才在将军满是坏笑的表情中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太像撒娇,“除却欺负我,你也不知做些别的事情了。”抱怨说出口,也像是某家大小姐对着自己心上人无可奈何却又暗自窃喜。 “夫郎何有此说?”将军不要脸的程度也是一流,“为妻这不是在为夫君打天下么。等着为妻为儿子打下太平江山,你我夫妻二人便可携手同归。当然如果爱妻能够为为夫再生那么一二三四个崽子,就再好不过。” ……他当孤是什么?还一二三四个崽子,他脸怎么就这么大呢! 脸上的不满太过明显,将军舒展眉宇满是笑意:“好了我的小陛下,莫要这么死气沉沉,事情还没你想的那么糟糕,本将军有本事打的匈奴望风而逃,你且相信本将军也有本事帮你收复江山如何?” “其实这江山……”将剩下的话咽回了肚子里,换了他句,“不及你。” “陛下果然很有昏君之能,”他抬手揉了揉孤的发顶,“安心,再给我半月,这南方就会成为本将军的囊中之物,探囊取物可没什么难的可说。”他字里行间全是自信,孤不知他的自信从何而来,但也确实感染了孤。 “能与我说一说么?” “这可不行,”他嘻嘻的摇头,“若是你早知道了,定然是不允的。” 孤不允许的事情? 看着将军自顾自的点头,孤到底还是想不到有什么让孤不应允的道理。 不过将军却不说了,他揉了揉孤的一个扑搂将孤压在了床榻上。后背撞在床榻上发出了一声闷响,而将军用膝盖和手臂撑在孤的身侧,浓厚的气息笼罩了孤的感官。他的眼睛黑亮又炙热,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孤。 “你怎么了?”他俯身亲吻孤的额头,不带□□之意,反倒更像是在敬畏自己的信仰。 “没什么。”一旁的小阿骨咿呀呀的叫了起来,抱着他的布兔子,学着将军的模样一手撑在榻上,膝盖弯曲床咚那只兔子。可他小胖胳膊撑不住身体,嘭的一声完全压在了布兔子上,将它压扁了形。 而小阿骨一脸的茫然,转头来看孤与将军,炸了眨眼不知为何他就做不了这样的动作。 孤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觉得身上一重。将军松开了自己的力道,学着小阿骨的模样,完全压在了孤的身上。虽然孤不会像是那只兔子一样变形,但是将军这么重的一个人完全压在身上,差点儿喘岔了气。 “你干嘛!”抬手想要推他,然而将军的胳膊像是铁弧一般牢牢地牵制着孤,动弹不得。 “你且让我抱一会儿,”看不见将军的表情,他额头抵着枕头,呼出的热气打在孤的颈部,激的毛孔耸立,“抱一会儿就好了。” 许是错觉,将军这个时候显得有些脆弱。 这样的话语,孤又哪里忍心拒绝。 小阿骨在床的里侧咿呀呀,他压在小兔子身上侧头看着孤与将军,然后嗷呜一口咬住了兔子的耳朵。这样的动作让孤抽出了一下嘴角,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将军某一次轻浮的举动,被小阿骨看了个完全。 “他睡着了。”好不容易摆脱了的手轻轻揉了揉小阿骨的头,“让他睡吧。” “bao~”小阿骨发出了没什么意义的音节,小米牙放过了兔子的耳朵,转而拿孤的手指当做磨牙棒,“嘻嘻~”咬了几口,他咧嘴笑开了。 将军的心跳已经平稳了下来,应是睡了过去。这几日敌人的进攻太紧促,难得打完了一场大战,让他休息一下也好。 虽不知他还有什么后手,但是只要想到惹出这些麻烦的孤什么都帮不了他,心中便是一片内疚与悔恨。 第81章 衔环 ... 事态终究还是发展到了孤控制不住的局面, 将军对着孤再怎么自信, 也都挡不住南方军熟悉地形, 败退之势凸显,营地中气氛日渐低沉。伤亡逐渐变大, 看着每日被抬进抬出的伤员,心情又怎是复杂一词就能够形容的。 然而将军似乎并不将这垂败之势放在心上, 他依旧是与孤一起和衣而眠,同吃同住。偶尔征战归来, 让孤给他包扎伤口,然后拿着他写下的兵书对着咿呀乱叫的小阿骨慢慢的念着,好似是在教授学生那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