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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回去帮我阿娘做事,你好好玩!笑着说完,就朝她大大的招招手,转身一路小跑着回去,在小巷子里消失不见。 陈念春抱着这兜子柔软的白糖糕,心却一下子变得柔软。 予嫣特意把母亲做的刚出锅的糕点给她送来,也是真的把她当成朋友了吧。 小心的捏起一块,放进嘴里。 白糖糕细腻的口感在嘴里化开,甜而不腻,柔和绵软。不知为何,这块白糖糕的做法其实并说不上多么的技艺高超,她从小吃过那么多大厨的手艺,也不是没吃过味道更好的。 但是,这块看似普通的白糖糕却有她从来没有感受过的东西,就是一个母亲亲手给儿女下厨烹调的深切爱意,看不见却吃得到。 若是自己的母亲还在世,想必她和哥哥也都能尝到吧? 将这包白糖糕如珍似宝的藏到怀里,陈念春收拾好自己的情绪,高高兴兴的准备去见识见识长陵的第一名楼繁春楼。 不说是放眼整个长陵,就是放眼九国,像繁春楼这般高大辉煌的建筑也绝对不多见,漆红的屋檐,雕满奇珍异兽,画满舞姬飞天的廊桥,灯火通明,彩灯高悬,各色的灯光照得江水皆是彩浪翻滚。 门口的门童,迎客的鸨母皆是一身光鲜锦绣,脸上挂着恳切的笑意,迎来送往间客人不绝如流水,偏偏这些迎宾人各个游刃有余,绝不会冷落任何一个。 不过,做这一行的,必然是眼力超群,准能从一堆形貌相似的人里挑出最重要的客人,更不用说陈念春这样的显眼。 繁春楼虽为红楼,可绝对不是只做男宾的生意,楼里豢养的小倌儿侍书郎也是名声在外。 一个身披红色披帛的红裙子鸨母,见着她就亲亲热热的凑了过来,女郎今日来寻谁?可是要点几个小郎君作陪?说完还朝她抛了个媚眼。 陈念春问着她身上浓郁的香料,不着痕迹的躲远了些,笑着问她,我与窕娘jiejie有约,不知jiejie此时是否有空? 听到窕娘的名字,这位鸨母的脸色瞬时变得有些为难,小心翼翼的看她的眼色,真是不凑巧,窕娘今日上午的客人还没走呢。 没走?陈念春挑了挑眉。 鸨母却岔开话题没再告诉她,只是一味的问她可还有其他想挑的,陈念春明白这其中必定有故事。 拉着鸨母,走到一边,避开来来往往的人群,从刚开桃红处取来的香包里掏出一个足足有三两的银锭子,再次问道, 窕娘怎么了?客人没走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说: 你们有吃过白糖糕吗?超好吃滴 第17章 如梦令 鸨母掂量掂量手上的银锭子,再三思量,终是咬着牙,悄声告诉陈念春, 今日上午来了一伙从江南吴楚来的世家子弟,为首的似乎还与窕娘相识,却让窕娘弹了足足四个多时辰的琴,我去瞧的时候,手指头都红肿出血了,管事的还不敢拦,怕得罪了他们。 说到此处,也有些物感其类的伤怀,我们这些贱籍的女子啊,当真是命比草芥,有权有势的只顾享乐,谁在乎我们呢? 又想起自己说偏了,又堆起笑脸,假意打自己一掌,是我的不是,怎能如此揣测大人,是 行了,我知道了。陈念春皱眉阻止鸨母的谄媚,转身就走进楼里,打扮妖娆的鸨母忙扭臀紧跟着她。 按照这个鸨母的话,像窕娘这般的有头有脸的花魁都在繁春楼的上三楼有自己的雅间,平日里的生活起居和待客都是在自己的雅间,轻易不会自降身价在楼下花台上演出。 不同于这个鸨母的忐忑,陈念春心里想的确是,这个来客很有可能与她相识。来自吴楚,且与窕娘相识,再想想之前窕娘是楚国人的传闻,这来客很有可能来自于与陈念春的母国楚国。 女郎,你可真的想好了,您这般上去,恐怕会惊扰贵客。 陈念春笑笑,一张清艳灵动的脸,笑起来却是神采飞扬,道,自然是要去。 繁春楼足足有八层楼,要是身子虚弱些等到爬上去,也是一段难事,因此,繁春楼还特意请了机械大师来设计了一项载箱。 三根腕口粗的麻绳拧成一股,一头在一楼,穿过一层层房梁,可以通过铁质的铁轮将足以载人的轿式箱笼再各个楼层间随意穿梭。 陈念春从箱笼里出来,鸨母指示她,临江的最好的那一间便是窕娘的,等到一行人走到门前。 水墨岁寒三友的整副推门,画风精致出彩,一看便知出自名师大家之手,凑近,隐隐还能听见清远悠扬的筝曲和男子们喝酒谈天的说笑声。 雅间里。 一行年岁不过弱冠的郎君们喝得面色熏红,锦衣玉带,斓袍金冠,身边多是坐着三两身姿丰腴的繁春楼女郎,燕环肥瘦,好不热闹。 独有中间一人,一身素雅的紫竹青袍,独自端着酒杯闷闷的喝酒,并不参与他们之间的调笑,只是静默的喝酒。 刘兄!再喝一杯,来! 就是,莫要被不识趣的扰了兴致,这般福分一般人还求不到呢,也就是个红楼女子,目光短浅,瞧不明白。 还有一个脸色最红的,浑身酒气的凑到中间那个青袍郎君耳边,语气旖旎,刘兄啊,你既已是娶了妻的,自然知道,一个女人,若是得了她的身子,害怕不跟了你?嘿嘿,等会儿哥们儿帮帮你,多灌她几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