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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7

    

Chapter 7



    一大早西蒙透過窗子溜回原本房間,不久被帶到書房裡站在中央,由兩個警衛看守。

    「你要我幫你一統阿拉伯世界,這可是很花腦筋的,那你要讓我過得舒服點吧?」西蒙竟和綁架他的人談起條件。

    「說。」西蒙叔叔不耐煩的回答。

    「我要被你綁來的那個女人和我同房。」

    「隨你便。」西蒙叔叔大笑。

    這傢伙倒好,明明就身體不行,但畢竟還是個男的,還是好女色。

    「還有,我要換大一點的房間。」西蒙猶如主人般下令。

    「你!」米娜父親眼見又要抽出腰間的刀。

    「放下!」西蒙叔叔阻止他:「你的寶貝女兒可不希望她的理想丈夫成為一具死屍。」

    「混帳。」米娜父親只能斥喝一聲。

    「還是你想把米娜送來和我同房?」西蒙竟開起玩笑。

    「夠了。西蒙,別忘記你現在是階下囚。」西蒙叔叔在米娜父親反應過來之前開口。

    白玫瑰被兩個大漢丟到一個大房間,無奈地坐在地上,看著門又開啟,米娜在門邊放下食物,對她微笑後又離開。

    「妳坐在地上做什麼?」西蒙被兩個保鑣送進門。

    西蒙拉她坐到椅子上,再把早餐放在桌上。

    「為何你會在這?」白玫瑰看他在她對面落座。

    「我和他們談條件。」

    「條件?你要娶米娜?」白玫瑰不太開心。

    「我叔叔要我幫他拿下阿拉伯世界。」

    「你該不會答應了?」白玫瑰激動地拉住他的袖口。他絕不能再走回頭路!

    一但開始計畫,西蒙可否會變回原來那個充滿野心的他?

    她以裘莉絲身體死去時,西蒙可是野心勃勃。

    她還沒發掘出她當時死後西蒙發生什麼事。

    「只是紙上談兵。」西蒙拉開她的手,拿起蘋果塞到她手裡。

    「你不會真的給你叔叔一個計畫吧?」

    「快吃。」西蒙還是那副無所謂的樣子。

    這瘦小女人該擔心餓死會先發生。

    白玫瑰無言,無憑無據她不能直接對西蒙說他叔叔在害死裘莉絲這件事參了一腳。

    「這裡沒有電話,手機也沒有訊號,我得想個法子讓叔叔帶我們離開這。」西蒙開始打起主意,他後悔沒把衛星電話帶在身上。

    這個地方連在摩洛哥長大的他都不知道,更別說聖殿騎士團的人短期之內要追到這裡。

    看來本週非洲某國總統就職典禮他來不及去只好放對方鴿子,安德魯找不到他會另外派人。

    「你真打算照你叔叔的劇本走下去?」白玫瑰控制著自己幾乎發抖的聲音。

    「怎麼?」西蒙不解看著她,拿起水果吃起來。她好奇怪,她不認識叔叔的。

    她不知道海玉旒故意寄給她他最討厭的書嗎。

    來沒多久卻常像是什麼都知道。

    「你以前??。」白玫瑰忍不住想提醒他過去發生的慘劇。

    「不管是海玉旒說我壞話或是妳打哪聽來的傳言,總之別再提起以前的事。」

    西蒙無奈苦笑:「我不懂每個女人只要多加認識海玉旒就會對她言聽計從。」

    「言聽計從?我看都是自願的。」白玫瑰聽說過海玉旒和安德魯水火不容的情況。

    海玉旒的性格是有冷淡又些難以應付,身為心理醫生要玩弄人心於股掌之間也很容易,但是她有承擔事情的膽量,喜愛打抱不平,為善不欲人知,也常試圖影響別人的想法和做法,不知原因的人會認為她任性加為所欲為,也難怪這些男人不怎麼喜歡海玉旒。

    「所以妳是自願到我身旁來?」西蒙現在太閒,竟挑起她語病。

    「然後你接下來要問我來幹嘛?」白玫瑰斜眼看他:「你還是想想要怎麼脫身。」

    西蒙只是神秘笑笑不再說話,把手上水果吃完還吃起麵包,最後拿起門縫塞進來的報紙倚坐在地毯上抱枕看起來,他向叔叔要求報紙,因為他對綁架他的叔叔說要有個完美計劃得要熟知目前國際情勢。

    「造價4億英鎊世界最大的超級私人遊艇前天在德國舉行下水儀式。盛傳船主是阿拉伯王室成員,船上設有2座泳池、2個直升機坪、迷你潛艇及飛彈防禦系統等。薩勒曼家的人不是才剛買完飛機?」西蒙斜躺在地毯上笑出聲,難怪薩勒曼都買些古董刀劍,他不需要買嘛,家裡一堆人可以借他,看要跑車、飛機、遊艇都沒問題,現在連飛彈、潛艇都出籠。

    「你還笑得出來,亞辛會通知薩勒曼說你不見,薩勒曼大概四處找你了吧。」白玫瑰不懂這男人還有閒功夫看報紙。

    「妳怎麼知道他會通知誰。」西蒙拋下報紙坐起身。但她不知道第一個知曉的會是雷恩,因為從那次差點遭遇不測之後,雷恩總是會特別詢問他的行蹤。

    「猜的。」

    她差點忘記自己的身份:「別忘了我待過海玉旒身邊。」

    她不忘強調。

    「這讓我想起妳不應該出現在沙漠宴會。」西蒙坐正身體一副要問個清楚的樣。

    「你想在這時跟我算帳嗎?」

    她白他一眼。

    「我是去告訴你有壞人。」

    要是她說來保護他不被他笑才怪,保護到兩個人被綁架。

    「喏,看報紙,這個幾則娛樂新聞妳會有興趣的。」西蒙還想多當幾天囚犯,他得安撫她的情緒。

    西蒙完完全全想錯,吸引白玫瑰目光的是另一則新聞。

    「我要你手上這張。」她伸手想拿過他手上頭版。

    「這張?」

    西蒙好奇掀開整張報紙,原本折起來對著她那面是關於義大利一家私人保全公司運鈔車在北部接近瑞士附近被武裝歹徒搶劫。

    「妳對這則有興趣?」西蒙想起安德魯向他提過2009年倫敦發生英國史上最大規模珠寶搶案,知名的葛拉孚珠寶店遭歹徒行搶,劫走約7億美金珠寶,警方逮捕10個嫌犯,線報來自署名Herlock   Sholmes的人。雖然安德魯沒有明說,但西蒙知道他是在猜測海玉旒是否在此事件扮演其中一個角色,不過雷恩只來個查無此人通知就沒下文。

    白玫瑰沒回話,讀起報紙內容:「10名武裝搶匪在高速公路火燒卡車使所有車子停止,然後持自動步槍朝運鈔車駕駛座連開數十槍,再以推土機破壞運鈔車後門,搶走價值數百萬歐元的金條及現鈔。後乘3輛汽車逃逸,在高速公路撒鐵釘阻止警方追趕。」

    看來又是那個自稱亞森羅蘋的強盜集團所為,海玉旒以假名也就是亞森羅蘋法國人作者暗喻福爾摩斯的名字和此強盜集團周旋許久。近年來歐洲五起大竊案,海玉旒只有找到證據讓英國警方捉到其中一案十個人,其中有人來自摩洛哥。更別說一些偷名畫或是高級私人住宅竊案,因大部份失主認為花錢消災無從查起。且在她回到安德魯身旁不希望假名曝光之下,就沒再介入,最後將法國最大珠寶搶案在巴黎由歹徒男扮女裝闖入香榭大道珠寶名店洗劫約10億美元珠寶的線索寄出給雷恩,就消聲匿跡。

    「你不覺得跟上個月比利時8名武裝搶匪喬裝警察在布魯塞爾機場將起飛中客機攔下搶走鑽石很類似,還有英國有歹徒騎機車闖進倫敦購物中心高級鐘錶店,砸破櫥窗,搶走珠寶和名錶,都在學美國好萊塢電影?」她放下報紙。

    「所以?」西蒙百般無聊的用手撐著頭看著玫瑰。

    「你不認為開戰需要錢?」她保守的提醒。

    西蒙的叔叔不是和意大利黑手黨往來就是歐洲軍火商,要是跟搶劫連上邊也不稀奇。

    「我叔叔沒那麼有利用價值也不可能有那個頭腦計劃搶劫。」西蒙不屑的笑笑:「我只要知道妳和海玉旒沒參加搶劫就好。」西蒙無法不聯想海玉旒和Herlock   Sholmes的關連。他知道會被十三氏族抓到狐貍尾巴的白玫瑰沒有和這種犯罪集團過招能耐,海玉旒的話嘛??。

    「無聊。」她瞪他一眼。

    「出來,你叔叔要單獨見你。」持槍的保鑣開門進入打斷兩人,用槍指著西蒙。

    「我不在妳身旁的時候,妳要多加小心。」

    西蒙知道叔叔和手下性喜漁色,站起來彎身小聲在她耳邊說完,再直起身體轉向門口方向走去。

    「槍可以放下,我跟你走就是。」

    西蒙前後各有個叔叔的手下,他邊走邊觀察起整個建築二樓的結構,以便想溜的時候知道方向。他被帶到個鋪滿地毯像是祈禱室但牆上書架又裝滿書像是書房的地方。

    「給你一星期交出計劃。」西蒙叔叔看著西蒙在他面前椅子緩緩坐下。

    「不必一星期,三天就夠。但我要知道所有兵力配置和武器種類數量。我需要台可攜帶的高階電腦。」

    西蒙rou兒啷噹的翹起二郎腿。

    「還有,別碰我的女人。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你果然早就有計劃在心中。」

    西蒙叔叔冷笑,他一直認為他這個姪兒野心比他大。

    「你雖然那話兒不行,還是占有欲很強。當然,你得交出個好計畫。」

    部族間傳著西蒙多年前雖然為摩洛哥攻下更多領土,但被其它部族反抗差點丟掉性命而沒有能將所有部族通通拿下,不過有個統一阿拉伯世界的完整計畫尚未實現。

    「別把我歸跟你同一類。」西蒙哈哈大笑。

    「隨你怎麼想,只要你能把計畫做出來。」西蒙叔叔冷哼,走出門將西蒙反鎖在室內。

    晚餐為摩洛哥傳統食物塔吉,用摩洛哥傳統淺陶鍋,完全不蓋尖尖的陶鍋蓋,在鍋上排好雞rou和去皮根莖類蔬菜以大火煮熟。及樣子類似米飯的穀類麵粉和香草製成的酷司酷司和一壺薄荷茶。

    西蒙叔叔有求於西蒙,餐點雖不豪華但不至於讓兩人挨餓。西蒙沉默用餐,摩洛哥傳統上婦女不和男性同桌,不過西蒙的母親是法國人,裘莉絲也是法國人,向來和他一起同桌用餐,王室也沒有硬性規定,他不在意這個。

    對摩洛哥人來說,食物是和家人分享的,因此總是很豐盛擺滿桌,加上是養尊處優的王室成員,也養成西蒙對吃的要求。不過白玫瑰明白,自裘莉絲死後西蒙有些改變,心裡已經放下王族身份和企圖心,變得比較平易近人。

    「你怎麼不說話?」她真正想問的是他是否心中真有個計畫。他被帶走後整個下午都不見人影,直到晚餐時間才被押回來。

    「在想些事。」西蒙抬頭對她扯開個笑容。

    「我們什麼時候可以回家?」她放下手上叉子。

    「回家?」西蒙反問。

    她想回法國了嗎?為何他聽到她想離開心裡有些不開心?

    他們認識並不深,更別說他原本對亞洲女人沒什麼感覺。

    「我是說你家。」白玫瑰看他的表情改變連忙改口。

    「給我點時間。」西蒙手臂越過桌面拉著她的手。

    他的確不能勉強和這整件事無關的白玫瑰忍耐太久。

    「究竟為什麼你要假裝答應你叔叔的要求繼續被綁票?」

    白玫瑰不懂,以西蒙身手和智慧,找出當年殺死裘莉絲和讓他失敗的真正幕後兇手不需要被綁架,所以她相當擔心他順著叔叔的劇本走是野心再起。

    除非……西蒙早知道殺死她裘莉絲的兇手背後主謀而想報仇。

    西蒙頓了頓,看著她:「我在法國念完書,遊歷各國後,回到摩洛哥後對時任國王的爺爺提出個建議。」

    白玫瑰出乎他意料之外靜靜聽他說沒有發問。

    「我告訴他,我能替他打下阿拉伯世界,甚至是非洲各國。就在這時,我遇見個天真浪漫的女孩來摩洛哥找尋適合玫瑰花當香水原料。當我不理會聖殿騎士團兄弟會及我父母的警告準備好出征,只有爺爺站在我這邊,我要女孩回法國,她卻說無論如何都要待在我身旁,於是我們訂婚,她成了我的未婚妻。在征服幾個沙漠部族為摩洛哥拿下不少新領土後,戰事持續進行,某天當我在外出征,密秘駐紮地被偷襲。」

    西蒙停下來嘆口氣:「那天傍晚我不敢置信自己被出賣,站在沙漠中看著殘破景像,未婚妻早已被淩虐致死。我親自為死不瞑目的她闔上眼睛。」

    他像說著別人的事般平靜地委委道來。

    自他口中聽見這些事,她無法控制地淚流滿面。

    西蒙不意外,他知曉大部份女人聽說淒美故事都會哭泣。

    她常想上天是否因她死得太無辜又不甘願而讓她靈魂重生在另一個人的身體上。

    「後來我被叛軍和反抗的部族捉走,薩勒曼領著聖殿騎士團的人找到傷痕累累的我,亞辛和家裡的僕人悉心照顧我復原。爺爺後來因為征戰計畫失敗氣急攻心去世,父母親後來也遇害過世,但我沒能有證據抓到兇手。我放棄繼承王位的權利,開始過著放縱生活,離開摩洛哥到西班牙、法國居住。安德魯在當時聖殿騎士團會長面前為我說項,免我於一死。我會開始栽培玫瑰花,是想完成未婚妻原本的計畫。我把未婚妻埋葬在玫瑰園的某個角落,讓她看著她的夢想實現。」

    她想知道的大概狀況他都說了,她感覺自己無力攤坐在椅子裡,沒有再問細節。

    那塊地是她買的,還是裘莉絲的她當時打算種玫瑰來生產香水原料出售給法國香水廠商,讓法國南部種花的家業由其它家人繼承,自己則在摩洛哥與西蒙生活。

    而今西蒙則把整個計畫擴大到生產買賣玫瑰花和培養新品種。種花要以愛心來種,想必西蒙把愛裘莉絲的心放在花上面。

    西蒙看著她刷白的臉部表情和臉上淚痕。

    白玫瑰突地起身衝進浴室,她必須回到白玫瑰,現在讓他知道她是裘莉絲會讓整件事變得更複雜,她害怕他會問起淩遲她的兇手,然後盛怒之下利用手中米娜父親部族和其它同黨的部族兵力掀起報復行動!

    今日的西蒙比過去內斂,但以今日他在聖殿騎士團的勢力,信服他的人更多,能在不少國家呼風喚雨,絕對更有能力掀起更大風暴。

    自從被安德魯當成囚犯送回西蒙身旁,加上兩人被綁架之後近距離觀察,她知道西蒙現在早就將生死置之度外,以前她愛的他,那個霸道橫行卻孝順得驚人的男人,早就消失無蹤。

    而她,自她找上海玉旒那天起也早就不是以前柔弱不管世事的她。

    白玫瑰瞪著鏡中的女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華裔女子,竟然是她─法國人裘莉絲。

    「忘了吧。」她催眠似地看著鏡中雙眼告訴自己,忘記自己是裘莉絲,那個她已經塵歸塵土歸土。

    上天給她新生命,她何苦浪費?

    比起豁然等待死神的海玉旒,她怪自己竟然比等死的人還沒生命力?

    她淒苦笑了,扭開水龍頭潑些水到臉上,再抽出幾張面紙擦乾臉上的水滴。

    她看進鏡子中映出的雙眼。她現在活得好好的,不要西蒙為她報仇,天下他已覆過一次,以對他爺爺的敬愛之名,但戰爭帶來什麼?只是苦難罷了。

    他,也會再次感受到眾叛親離。她,無法承受他以愛之名掀起的戰爭。

    「妳怕我?」西蒙站在浴室門前,看著開門出來的白玫瑰臉上淚痕消失,僅剩蒼白的臉。

    她害怕只要開口就會脫口說出自己是裘莉絲,然後被他譏笑她瘋了。

    她選擇緊閉雙唇,舉高右手接觸他左臉頰,他像是被電流電到輕顫一下。

    當她醒來被迫以白玫瑰身份重新過活,他卻經歷失去的痛苦,還有千夫所指掀起戰爭和侵入領土的罪嫌。

    當初他太年輕氣盛以至於被利用,而他當時還以為是在實現爺爺的夢想。

    她雙臂輕輕圈住他腰部,身體輕輕靠著他的。

    沒有她、沒有親近家人,漫長等待身體復原的日子,他是如何撐過來的?

    「妳在同情我?」

    西蒙突然意識到什麼,立刻推開她:「我不需要被同情。」

    他用力吸一口氣,臉上表情冷然,轉身拉開門。

    「我要去書房。」西蒙面無表情對門口兩個叔叔的手下宣布,不管兩管槍口對著他,頭也不回往書房走去。

    白玫瑰閉上眼,嘴角扯一下,他誤會了,她露出個不知是哭還是笑的表情。

    是了,這就是了,他的確有個計畫,不只是給他叔叔的緩兵之計。

    深夜,西蒙返回被囚禁的房間,他拿下那隻戴得不舒服的變色隱型眼鏡甩進垃圾桶,不同色的瞳孔在燈光映照的鏡中顯得有些詭異。

    他很快完成淋浴,走到床邊拉開毯子,躺下閉上眼休息預備隔天要做的事,而背對著他睡在床上的白玫瑰看似動也不動地熟睡著卻是一夜無眠。

    豪華銀色和深咖啡混銀色雙色外觀烤漆的最新型高級品牌房車行駛在寬廣高速公路上。

    「妳在想什麼?」安德魯轉頭問著海玉旒。她越來越沉默,回到兩人初相識的寡言。

    「還沒找到西蒙和玫瑰?」海玉旒坐在後座另一側,兩人中央隔著自前座延伸以櫻桃木飾板裝飾的寬廣座位置物箱,車內其它部份包裹在米色牛皮裡。

    安德魯搖頭。

    「你為何不緊張?」海玉旒奇怪的問他。

    「急有用嗎?」安德魯反問。他每天有做不完的事,人雷恩已經在找,他只能等。

    「唉。」海玉旒嘆氣,又看向窗外。

    她是害怕,怕西蒙又起異心,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安德魯和兄弟會其它八位高級管理階級成員有著相當且不相上下能力,安德魯總是盡最大能力讓九個人同心,對她來說卻是種恐怖平衡。

    安德魯手指執起她下巴轉回她的臉,「我不喜歡妳嘆氣。」

    他想引誘她說更多話,和往常般把她心中想法說出來。

    海玉旒露出個微笑:「我寧願你和我針鋒相對。」

    安德魯揉揉她頭髮:「少開玩笑。」

    他視線移到車子前方。

    過去幾年不管在立場和做事到談話,兩人針鋒相對還不夠?

    他的海玉旒本來是不喜歡衝突的人,到現在心底深處還是不喜歡,他相信。

    「你怎麼知道我是說真的還是假的。」

    海玉旒有點想笑自己問這種白癡問題。但她忍不住要和他抬槓。就算知道答案,她也要從他口中聽到。

    「我們認識多久?」

    安德魯依舊看著前方。

    「久到我不記得。」

    十五年了,佔她一半以上的人生,海玉旒心想。

    「我知道妳的,海玉旒。」安德魯在心中對自己補述:自從我明白妳的心意後,才開始真正瞭解妳。

    從前他以為很瞭解她,到後來才他發現自己錯得離譜。

    司機突然減緩車速對兩人說:「前方有車禍。」

    「您要我上前去看看嗎?」

    司機將車子完全停下,過不去,前方許多車子橫陳在路上。

    因為霧慢慢從山坡落下的關係,看不到更遠狀況。

    「不,別下車。」安德魯對著司機兼保鑣說。

    他觀察窗外,這地方剛出義大利通往瑞士的隧道不遠,兩旁都是山也只有這一高架條路,沒有可離開的交流道。

    前陣子也才有人在這條公路搶劫運鈔車,西蒙也還因為不明原因失蹤,要是有狙擊手埋伏針對他而來,司機下車就成第一個狙擊目標。

    整台車子有防彈功能還能維持基本安全。

    說時遲那時快,價值30萬美元精心設計打造的高級房車在受到後方撞擊往前的瞬間前後保險桿只往內壓縮一些些,車裡的人雖因車體製作精良不致受重傷,強大衝擊力仍帶來些許傷害。白色安全氣囊爆開又消氣,車門被由外打開,海玉旒昏昏沉沉被拉出車外,安德魯額頭流出些許的紅色液體腳步有些不穩連忙跟上。

    「丟下武器。」

    蒙面人在公路上拿槍抵著嘴角有些血絲的海玉旒,手捉著她手臂。

    「放下。」

    安德魯伸手橫在舉起槍的保鑣兼司機胸前,示意他放下槍後退。

    「會長?」

    司機不解的問。

    「不會有事的,放心。」

    安德魯舉起雙手示意歹徒他手上沒武器,放下手的同時腳步已開始往前移動。

    丟下手槍停住腳步的司機看到他因雙手舉起動作而連帶拉起的西裝外套裡後腰間有隻手槍,就連忙轉身奔向車子確認能使用在稍後逃走。

    「你要什麼?」安德魯腳步沒有慢下來逼近。

    「安德魯,離開、快走。」海玉旒被蒙面人拉住頭髮往後退,她看見司機將還能使用的車子迴轉一圈,準備冒險逆向逃離。

    蒙面人聞言以槍用力頂一下海玉旒的太陽xue,警告她閉嘴,再指著安德魯。

    安德魯知曉了不說話的歹徒要的似乎是他,大步往前走,只要他伸直雙手幾乎可以碰到在歹徒身前的海玉旒。

    「你放了她,我當你的人質。」

    「不!」海玉旒以冷靜眼神對著安德魯搖頭,在安德魯和蒙面人還來不及反應之時,推開蒙面人。

    蒙面人沒有目標慌亂扣下板機的同時,安德魯掏出身後手槍開槍擊中蒙面人。

    拉著逃到他身邊的海玉旒奔向司機開到兩人身後急煞的車子打開的門,藉著跑步的衝力,攬著她的腰,微微一個側身將兩人橫著拋進車裡。

    倒地流血的蒙面人在兩人進到沒關的車門裡時連續開槍,安德魯迅速關上門,子彈紛紛被防彈車體擋下。

    「會長,您還好嗎?」

    司機兼保鑣快速的在高速公路逆向行駛,找尋著出口,邊透過後照鏡查看安德魯。

    「海玉旒?」

    安德魯沒有回答,從後座撐起身體,發現海玉旒表情痛苦的閉著眼。

    他驚恐地發現手上沾滿鮮血,而他並沒有受傷。

    而海玉旒身上白色襯衫慢慢擴散著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