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5.

    古質的沈默氣氛壓著周圍的一切沈默不已，豎起稍長的髮隨意扎著包子頭的男孩擺著厭惡地表情凝視著坐在他對面的女孩。

    時間已經停止不了腳步。時光無法再回溯過去。

    男孩說

    「妳之所以會對我這麼執著都是因為阿克曼的習性產生作用的緣故。」

    他向女孩說她為何會服從他並無條件的保護他，從他的嘴裡無情說出地話語彷彿千刀萬剮刺向女孩的心。

    一開始女孩聽不懂他說的這句話的意思，但她的心裡總想著為何男孩要把她對他的感情全盤否定？

    她想辯駁，卻也無力說出，因為她始終不相信她眼前的人所說的一切，但他說出的結論都隱隱透出這一切都是假的，她也是假的，她只是把對男孩的執著轉換成喜歡，這並不是所謂的感情。

    難聽的話一一從她喜歡的男孩口中說出他所謂的「真相」。

    更多的話語女孩開始不能思考男孩為何要這麼說了，

    女孩只杵愣在那聽著。

    最後她聽到了男孩說「妳曉得這世界上我最討厭的東西是什麼嗎？就是不自由之人。或者是家畜。」

    女孩顫顫巍巍地。

    「光看到妳這傢伙就令我火大。現在我終於知道原因了。」

    她把持著最後一絲希望。

    「沒有任何質疑，只懂得聽命行事的奴隸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

    希望男孩說的是謊話。

    她雙眼試圖回視記憶中那雙心中充滿希望的海綠色的雙眼，然而喜歡之人的雙眸卻沒有她印象中的那片光明，一切黯淡且用猙獰面孔憎恨著她。

    「我從小就一直三笠我一直都很討厭妳。」

    聽到這，女孩最後一道堤防宛如世界末日般地崩潰，她潸然淚下。

    一月，夜晚的天氣仍是冷，白色月光透過窗簾縫隙闖入。

    「嗚」

    廣闊深沈的黑夜，三笠再次被惡夢驚醒，她伸手摀住心臟，隱隱作痛的心正攪割著她的一切，無法控制地哽咽落淚，泣不成聲，陪伴她的唯有這場無聲無息的黑夜。

    還是一樣。

    明明記不得夢裡的內容卻還是無法抑制淚水宣洩。

    披著圍裙的三笠在廚房忙進忙出，她正在煮一頓美食，沸騰的鍋煮著用西紅柿燉煮入味的羅宋湯，裡面加了馬鈴薯、芹菜、紅蘿蔔、洋蔥以及牛rou塊拌攪一起，最後再加入一些香料點綴調味，香氣四溢。

    用手舀起勺子試了一口「好喝。」

    接著她把剛剛做得幾道菜從鍋裡炒出，想了一下還剩下什麼沒煮。

    莫奈在這時喵喵叫了幾聲。

    牠蹭了蹭三笠的腳，提醒她有客人到來。

    三笠蹲下對莫奈道「哎呀，這邊很危險，等等再陪你玩，去安全的地方玩。」

    奈特又喵了幾聲蹭了幾下便轉身離開。

    「？」不明所以的三笠隨後轉向莫奈望去的方向才發現在廚房門口站了不知多久的艾倫。

    當漆黑如夜空的雙眸撞上海綠色的雙眸四目相對時，有種莫名的感覺，彷彿一切都從頭來過，熟悉且陌生，隱約的痛感隨之而來。

    艾倫淡淡的笑著回敬。他身上穿著灰色圓領針織上衣配牛仔褲的搭配顯得更加帥氣。

    這是三笠第一次看到他的笑顏，如此放鬆自然的笑顏。

    「阿歡迎回來，利威爾回來了？」三笠不知該說什麼，只能愣愣說出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他因為一些工作上的問題被絆住，要晚點才會回來。」

    艾倫還沒說出他在這裡的原因，韓吉就出現在三笠的身旁「是我邀請人家回來的，今天是妳大顯身手的日子，不多邀別人來家裡可惜。」接著她勺一口鍋裡的湯豎起大拇指稱讚。

    「果然還是三笠做得料理最合我的胃口了。阿」

    韓吉肚子裡的孩子踢了一下「連寶寶都說好吃呢，哈哈。」她扶摸著孩子剛踢的位子，一把手讓三笠摸起肚皮，沒一會肚皮裡又傳來了震動。

    三笠滿臉欣喜地望著那圓滾滾的肚子。

    「看來是寶寶在跟妳Say   Holly   呢。」韓吉打哈哈趣道。

    「我很高興寶寶你也喜歡我的料理。」

    沒一會韓吉就感到疲憊，她打著哈欠說「三笠，我有點累，我先睡一下。」

    「好，晚飯好了就會叫妳，先去休息吧。」

    韓吉聽著點了點頭隨後走進臥室，在此之前，她也給了艾倫眨眼打了信號，叫他加油。

    韓吉剛開始發現是前陣子艾倫莫名頻繁的出現在家裡，而在場的次數十次裡面至少有六次都看得見三笠的身影。

    正所謂旁觀者清，經過她的觀察不難看出艾倫喜歡三笠，想他又是利威爾的學生，品性有一定的程度，姑且信得過。

    在她看來他們要有下一步還很困難，因為中間夾有利威爾。所以她從那時決定當個愛神丘比特促進他倆的感情。

    她也常趁利威爾不在時，就會三不五時邀艾倫回家。

    為的目的就是讓他們能趁早在一起。

    想想艾倫現在這副心好男人的模樣，與之前簡直天差地遠。

    剛開始見到艾倫時他一直是一副無所謂的態度，不管是對人還是事物，他都是提不起勁般地模樣，無拘無束自由自在，因父母長年旅居國外沒人管，成績也一直都是掉車尾的排名。

    當初利威爾被迫帶他回來為的就是督促他學習讓他不要掛科能順利畢業，只因吉克的死纏爛打，吉克最後還把之前因艾倫打賭賭輸所簽的人權狀交給利威爾，說了句隨便使喚，便逃走了，看來百般疼愛弟弟的吉克真的鐵了心，為的就是要拯救弟弟，不要讓他再墮落下去。

    想想都麻煩的利威爾本想無視吉克的請求，但敵不過吉克三不五時地死纏爛打，以及（吉克賄賂）韓吉的遊說下才讓艾倫得以踏入家裡。

    剛開始利威爾就用了最嚴厲地方式教導艾倫，許久未被人管教的艾倫只想著逃跑，但只要他逃跑，利威爾就抓他回來，罰他掃廁所順便教育他一番，日子久了，嚮往自由的艾倫也放棄抵抗了，他深知無法敵過利威爾地魔掌，只能認份地學習。

    日子一天天的艾倫的成績也從墊底的命運直接上全校前百名。

    成績越發進步讓艾倫對學習越發有趣，久而久之，他也習慣了。

    那時三笠只有假日才會回來，所以他們只是一面之交，直到前陣子三笠為了照顧懷孕的韓吉才搬回家住，也就從那時候開始，兩人才開始有所交集。

    接收信號的艾倫明白韓吉在為他製造機會，他上前正準備向正在煮飯的三笠搭話。

    一走到三笠身旁，三笠率先道「艾倫你喜歡什麼？煎蛋、歐姆蛋、散蛋、玉子燒還是荷包蛋？」

    隨後她轉身繞過艾倫來到冰箱旁拿了幾顆雞蛋。

    見許久人還是沒回應，她仰頭看著艾倫撇了一個問號。

    「玉子燒好了，我沒吃過。」艾倫搔搔頭回覆。

    三笠點頭微笑「明智的抉擇。」正好她也想做玉子燒。準備好材料後她開始動工。

    一個人高馬大的人站在一旁其實很礙事，但三笠早已習慣了身旁有人，所以沒說什麼。

    艾倫先是被三笠的動作吸引，一會他才回神「阿，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

    「嗯好那麻煩你幫我打蛋好嗎？」

    把蛋都打進盆子裡再加鮮奶與白色粉末後她遞給了艾倫，接著忙著料理其它工作。

    看著三笠一步一步的把蛋香捲起來重複動作最後作成長方形的蛋捲，看艾倫實在好奇那東西，三笠沒忍住夾起其中一個玉子燒投餵艾倫。

    這口感跟他想像的不同，是甜的但不會太甜，淡淡的奶香與蛋液結合，味道還不賴。

    「好吃。」

    三笠的眼裡滿滿地成就感。

    任誰都看得出三笠喜愛料理。

    艾倫幻想如果把三笠投射的眼神從料理上轉移他身上，那他該有多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