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漪越听越气。 就算告诉父亲“此事与她无关”,父亲也只会将错归给她。段准就是吃准了这点,才敢肆无忌惮地这样说。 真真是可恶。 气恼之下,阮静漪伸手抄起了果盘里的橘子,狠狠朝他丢去。 “你竟敢设计诓我!” 伴着一句气呼呼的话,那橙溜溜的橘子直直地向段准飞去。 只听“啪”的一声响,段准伸手,精准地接住了这个直飞他正脸的橙子,握在掌心里。旋即,他瞄了一眼橘子,说:“阮大小姐,你不是说,你不敢再砸我第二回了吗?” 静漪愣了下。 她看了看段准手心里的橘子,再看看自己气得攥在一起的手掌,一时失语。 方才她气上劲来,便顺手抄起橘子砸了面前这家伙。明明她平日从不会如此——就算再恼火,也要端着阮家大小姐的架子,绝不做出失礼之举。可方才的她,却像是中了降头似的,偏偏那样做了。 这种感觉,就仿佛有个人悄悄对她说:你若是砸了这人,他不但不会生气,可能还会赔你十倍银子,尽管放心去做吧。如此一来,她才敢心安理得地砸起了段准,正如从前在球场上拿马球砸段准的那次一般。 这一记橘子下去,她倒是解气了,可人也忐忑起来——如今她可是第二回砸了段准,也不知道段准会怎么待她? 阮静漪低头了,轻声说:“小侯爷,是我失礼……” 可她也知道,仅仅是一句道歉,恐怕是糊弄不过去了,她得做些什么事儿来为自己方才的冲动付出代价才是。于是,她咬咬牙,说,“我知道,这是我的过错。为表歉意,我改了想法,愿作小侯爷的假未婚妻。” 闻言,段准露出了诧异的眼神:“你愿意帮我了?” “嗯。”静漪点头。她将段准得罪的彻底,除了答应,还能怎么样?她在心里这般嘀咕着,又连忙添上补充的话,“但我也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 “首先,我不过是小侯爷名义上的未婚妻。待小侯爷吓退丰亭郡主后,便要让我原模原样地回家来。其次,段家的事,我不会掺和过多,还请小侯爷自己应对。”阮静漪一板一眼地说,“最后,我还想请宫中的欧太医为我的祖母看诊。若是小侯爷能办到此事,静漪任您差遣。” 方才段准在请她帮忙时,她就已有这个想法了。她的祖母阮老夫人素有心疾,不知何时就会发作,每回阮家请来的大夫都盛名不副,对阮老夫人的病症束手无策。而宫中的欧太医名传天下,兴许便能妙手回春。 可惜的是,欧太医受聘于天家御苑,平日里光是应付宫中的贵人便忙得分.身乏术,更何况给宫外的人看诊。要想让他来为阮老夫人看病,就须得有段准这样的人出面。 听罢了她的要求,段准的唇角轻轻一勾。那是个很淡的笑,像是匿在云翳里。只有仔细瞧,才知道他是在笑。 “好。”他说,“我全都答应。” 静漪的目光轻轻闪烁,人微呼了一口气。 方才的她似乎答应了一件很可怕的事——假扮段准的未婚妻。这个任务可不轻松,不仅要面对权势滔天、高深莫测的京城段氏,还要面对丰亭郡主的怒火。 而且,她是女子,于婚事上极是吃亏。日后她若与段准解除婚约,段准照旧可以娶妻纳妾,不受旁人眼色。她却不同了:世上有哪个男人,敢娶段准从前的未婚妻? 仔细一想,兴许还会嫁不出去呢。 不过,那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正好绝了父母将她随便塞给其他男人的意头。重活一世,她早就看透了,婚姻不过是个囚笼,将女人关锁其中,断绝爱恨,然后令其消磨死去。 也不知道祖母知悉此事,会如何震怒呢? 静漪心不在焉地想着,问段准道:“小侯爷,请问具体如何做,您可有想好?” 话音刚落,一个剥好的橘子便被递到了静漪面前。她愣了愣,发现就在她方才出神的一会儿功夫里,段准已经利落地将橘子剥了皮。橘子rou橙黄可爱,柔软多汁,正大喇喇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吃啊,很甜的。”段准见她不动,掂了掂手。 “……谢过小侯爷。”她有些迟疑地拿起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果真甜得很。 “我已经安排好了,过一段时日,就令你上京来。”段准笑说,“你的祖母和父亲那里,我也会去提亲的。” “提,提亲?”静漪微惊。 “是假的提亲。”段准笑容自若,“你既是我的未婚妻,但我却根本不曾上门提亲,丹陵人看了岂不奇怪?嘴巴一杂,丰亭郡主便瞧出端倪来了。” 静漪皱眉,心里寻思:若非她本就不想嫁人,恰好欲借段准断绝自己与其他男子婚配的可能,哪里能经得住他这样折腾?换做寻常女子,恐怕根本不会愿意。 她点头,说:“还望小侯爷记得自己的许诺。”既然让她吃了这么大的亏,那段准该给的金山银山,一样都不许少! “自然。”段准说。 见他允诺,静漪将目光移向亭外。外头的天碧蓝无垠,很是晴好。她说:“既然小侯爷的事已说完了,那静漪就不在府上多打搅。这就告辞了。” “你不多坐一会儿?”段准说,“橘子不好吃么?” “……”静漪的眉跳了跳。她道,“我出来久了,双亲难免忧虑。” “成吧。”段准没有强求,挥了挥手。然后,他重将那装有两颗明珠的匣子递了过去,“这两颗明珠,你拿去吧。从今以后,它们属于你了。” 静漪有些狐疑地问:“小侯爷,这么好的明珠,你舍得?” “送你的,当然舍得。”他笑了起来,“不必客气。” 阮静漪还当真不和他客气,立刻将明珠揣进了自己的兜里。——开玩笑,她吃了这么大的亏,要两颗明珠,那又怎么了?那是段准欠她的。 几个下仆过来为阮静漪引路,领她到别苑门口去。她将要走时,又听到后头传来段准的声音:“阮大小姐。” 她回头一看,便瞧见段准坐在辛夷花枝的阴翳里,眼底落了一团光,如鉴日轮。 “小侯爷还有什么吩咐的?”她欠身问了一句。 “别将清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