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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打着主意,忽然,我听到旁边两个等着领食的宫人在说话。 “就是。慎思宫中守着个宝楼,宫人吃的却总是这些菜啊豆啊,说出去谁信?” 我见机,也故作感慨,朝远处分食的内侍抱怨道:“天这般寒冷,每日加些rou吧!” 那二人听到,回头看我,笑了起来。 “莫喊了,”一人道,“此处如此嘈杂,你喊他也听不到。” 另一人笑道:“此言不妥,当是他听到了也不会理你。” 我亦笑,叹口气:“我今日可是饿坏了,甚想吃rou。二位姊姊可知这宫中哪里有rou吃,我登门讨食去。” 一人摇头道:“你还是死了这心,我等宫人又不是主人,三五日能吃上一次rou便不错了。” 我说:“那可未必,听说在太子妃和皇太孙身边服侍的宫人,餐餐有rou吃。” 她鄙夷:“岂有这等事,你从何处听来的?” “别院的姊姊说的。”我压低声音,“听说她们都是皇后心腹。” 二人嗤笑起来。 “既是心腹,如何会到这慎思宫里来?”一人指了指不远处的案上,“那边的几盘便是她们院里的,你去看看可有rou?” 我心中一动,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只见那上面摆着几盘食物,还未及装入食盒。 “那真是她们的?”我一脸不信之色。 “我日日来取食,还能骗你?”那人道,“从前只有两人,少些,如今又五人,便多了许多。” 我颔首,露出微笑:“原来如此。” 天色渐渐暗下,待得全然漆黑之后,慎思宫沉寂下来。 各宫院都落了钥,宫道上也只剩巡视的卫士。 天空中没有月色,四处比昨夜所见更为黑暗。不过对于作jian犯科的人而言,这自是上好的时机。 待得天色全黑之后,我走到太子妃宫室后面的墙根下,看着四下无人,将绳索抛起。未几,勾爪勾住了墙的另一边,我扯了扯,觉得无碍了,迅速攀爬而上。 天气寒冷,人们进了屋以后,便不大爱出来。我轻手轻脚地在后院下了地,往四处看看,只见屋舍的窗户里都透着光,外面并无一个人影。 我知道太子妃住的是那间屋子,不过这不紧要。我循着墙根往厢房走去,里面有些说话声,是宫人。 “……这饭菜也不多盛些,这般少,如何够分。”一人道。 “也凉了。唉,总这般迟才用膳,何时吃得上热的。” “谁让你放在窗边,这窗一点不严实,还漏风……” 我凑近前去听,有碗筷碰撞和咀嚼的声音,原来她们才用膳,而且用膳的地方就在窗边,她们说的话我能听得一清二楚。 “服侍人还不是这样,总得主人用过了才能用。”又一人道,她说着,压低声音,“你们再忍忍,这事快了。” “甚事快了?” “便是皇太孙,他那罪名怕是要定下来了。” “定罪?不是昨夜才被捕了来?你听谁说的?” “还有谁,自是原先伺候太子妃的那两人说的。她们都是皇后的人,也不知太子妃知晓不知晓。” “可她们平日伺候得可殷勤了,这晚膳也是,匆匆吃了几口又过去服侍了。” “知人知面不知心么……” “唉,皇家总是这般无情。我看皇太孙才十一岁,不过是个小童,还有太子妃,这般年轻。” “再不好也享了许多年福,岂似我等,要做活到老。” “那也比他们强,看着风光,却不知何时便会掉了脑袋……” 我听着她们说话,悄无声息地挪了挪步子,贴着窗户的缝隙朝里面看。 只见那是一张长案,似桓府的仆人们用膳一样,三个宫人围案而坐。我仔细地看了看她们的汤碗,每个碗里都盛了汤,喝得所剩无几。 我放下心来。 方才在那庖厨中,我往那汤盆里扔了一颗药丸。 那是无名书中留下的方子,叫逍遥丹,名字颇为仙风道骨,其实是个迷药。它无色无味,触水即溶。人服下之后,一个时辰内,会昏昏欲睡,等到躺下,耳边打雷也叫不醒。若想温和地干些坏事,此药乃是上佳之选。 我耐心地在外面等着。 那些宫人用过膳之后,各自离开。有的去了太子妃和皇太孙的屋子,有的留下收拾物什。 “我怎觉得这般困……”我听到一人道。 半个多时辰之后,我看着她们都回了厢房,没多久,院子里已经没有了动静。 我知道无碍了,从院子后面走出来,往太子妃的屋里走去。 门紧闭着,但没有锁,我推开,只见里面灯光昏黄。 外间佛龛仍在原处,只是面前的香炉里已经没有了供奉的香火。 我往内室而去,只听里面有低低的抽泣声。 “母亲,莫哭了……”一个少年的声音道,温和而稚弱。 我推门入内,里面的人惊了一下。 只见陈设简陋的内室之中,母子二人在榻上相依相偎。太子妃搂着皇太孙,双眸红肿,脸上皆是泪痕,盯着我,满面防备之色:“你……” 我将一根手指抵在唇上,走近前,低声道:“太子妃不认得我了?前些日子,我还随桓公子和沈公子来过。” 太子妃神色一惊,看着我,好一会才认出来:“你是那……” 我颔首。 “我来此,是告知太子妃,今日我等来救太子妃和皇太孙出去。”我说。 太子妃的脸上变了变,哀戚之色一扫而空。 “果真?”她低低道,又喜又急,擦了擦面上的泪痕,朝我身后张望,“沈冼马……” “沈冼马他们还在准备,我来是要告知太子妃一声,早做准备。” 太子妃忙点头,却似不敢相信一般,看向皇太孙,用力地将他抱住。 “我儿……有救了我儿……”她的声音又哽咽起来,喃喃道。 皇太孙安抚着太子妃,眼睛却看着我,神色镇定:“你是何人?” “太子妃知晓我是何人。”我说。 “可我不知晓。” 我:“……” “她是来救我等的人。”太子妃擦着眼泪,对皇太孙笑了笑。说罢,她深吸口气,声音轻柔:“沈冼马说过会救你,他定会来救你。” 皇太孙没有言语,片刻,道:“可母亲今日还说,无人可救我。” 太子妃看着他,倏而神色黯然。 她转向我,问道:“这院中有宫人,外面有卫士,慎思宫中还有高墙,不知你们打算如何救我与皇太孙出去?” 我说:“这些都不难。太子妃若不信,现下可去看看那些宫人,可有一人能起来说话?” 太子妃神色一震。 皇太孙却是神色冷静,道:“你方才说准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