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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衣,穿过寂静无人的街道,回到耿兴的宅前。 耿兴显然不在家,宅子里的防范也不如白天严密。这些高门大户的墙,为了防贼,一般都砌得颇高,不过防不住我。 我甩出钩绳,轻易地蹿上墙头,翻墙入内。 这落脚之处,是白天踩点时相中的。高门大户的屋宅虽然内里各有千秋,但大体的形制不会变。何处该是主人宅院,何处是客房,何处是花园,必定规规矩矩遵守风水格局,绝不轻易改动。 如我所料,这进来的地方,就是后院的花圃。我接着草木阴影的庇护,潜入前方的宅院里,才到廊下,忽而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 我忙藏身到庭中的树丛底下,只见那是几个夜巡的军士,一边走,一边闲聊着话语。 “……将军这么晚还不回来,”一人道,“宫中也不知有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事,”走在后面的人说,“秦王那边和谈的人就要到了,大王自是要留他商议迎接之事。” “若是此事商量成了,大王便可登基了吧?” “想什么呢?大王就算登基,也与我等无干,我等又不是那白庆之。” “也是。唉,要能成白庆之那样就好了。”一人语气揶揄,“将军什么都听他的,他说话比老家夫人都管用。” 众人低低笑起来,似心照不宣。 待他们过去,我从树丛里出来。 白庆之? 我愣了愣,这不就是那右卫殿中将军? 今天夜里没有月亮,不住人的屋宅也并不点灯。故而我只消借着夜色,绕开亮灯的去处,就能安然潜行。 没费许多功夫,我就找到主人住的宅院。这宅院原来的主人当真阔气,寝室修得高大,横梁是一根巨大的木头,足以藏人。 这里面点着灯,但没有人,我从后窗进来,看清楚了室内的陈设。 只见刀架剑架齐全,角落里摆着放盔甲的架子,空空如也,想来是被穿走了。屏风前的案上,则摆着文书,走近前看,面上有一封刚写完还未寄出的信。我拆开来看,只见是一封家书,大约是要寄给长辈的,信末尾的落款名字正是耿兴,还有他的字,叫文盛。 正当我看着,忽而听到门外传来动静,不再逗留,甩出钩绳搭到梁上,攀了上去。 没多久,门推开,进来两人。 我躲在大梁上面,打量这他们。其中一人看上去年长些,身形高大,穿着铠甲;另一人则眉目清秀,看着颇是斯文,穿着一身锦袍。 “去告诉弟兄们,明日卯正就要入宫,让他们早做准备。”年长些的人向外面的人吩咐道。 外面的人应下,走了开去。 那人将门关上,落下门闩。 “文盛,”那清秀的男子向他道,“如此说来,你我明日要宿在宫中。” 文盛?我想了想,记起来。刚才看案上那封信,年长者当是耿兴无疑了。 我不禁好奇,那么这清秀男子又是谁?与耿兴以字相称,看来关系不错。 “嗯。”耿兴道,,“大王的话你也听到了,迎宾仪仗,要按天子之仪。” 清秀男子笑一声:“我看大王真是想极了登基,这般迫不及待。” “大王什么心思,你又不是不知。”耿兴亦笑,“庆之,这样的话,你切莫对外说出去,大王如今可是越来越听不得半点不顺耳。” 男子道:“我知晓。” 庆之?我讶然,原来这就是那右卫殿中将军? 我不由地想起龚远先前提起他时说的话,又想起刚才那些巡逻军士们说的话,心中生出些隐隐的猜想。 这时,耿兴走到放盔甲的架子前,将盔甲解下。 “我来帮你?”白庆之道。 耿兴应一声,转过来,张开手臂。白庆之站在他面前,将那盔甲一件一件接下来,在架子上放好。 耿兴看着他,笑一声,将他抱住。 “今夜莫回去了,就留在此处,嗯?”他说。 白庆之道:“留在此处,跟别人怎么说?” “有甚不好说,你我彻夜商议要事。” “彻夜?”白庆之的声音意味深长。 二人说话越来越不对味,未几,忽而见他们倒在榻上,纠缠了起来。 暧昧的低喘声传入耳中,我猝不及防,目瞪口呆,面红耳赤。 我咽了一下口水,看着下面的光景,突然很怀念公子。 要是他在旁边,一定会用手捂住我的眼睛,吓唬我说不许看,看了眼睛就会长疮烂掉。 我在他面前一向善于盲从,一定会乖乖听他的话,闭上眼睛。 ☆、谣言(上) 室中春色盎然, 下方, 那二人在榻上脱得赤条条,抱在一起嗯嗯啊啊。 我坐在梁上, 万分纠结。我自认我的脸皮不薄,但就算只听声音, 也足够教人脸上火辣辣的。 这是我长这么大以来,头一遭观摩别人做那不可言说之事。 还是两个男的。 我还不能即刻走人,只得继续坐在这里,尴尬至极。心想该不会要在这里看上一夜? 就在我感叹人生无常之时,外面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有人道:“耿将军!” 二人停住。 耿兴抬起头, 片刻, 似深吸了口气, 仍压在白庆之身上,向外面道:“何事?” “宫中大王传了口谕来,请耿将军即刻入宫。” 耿兴道:“只有我么?” “只唤了耿将军。” 耿兴道:“知晓了,去吧。” 外面应一声, 没了动静。 二人又哼哼唧唧了好一会, 终于分开。耿兴从榻上起来,穿上衣服。 白庆之仍躺着, 看着他, 似颇有些扫兴:“大王又把你叫去做甚?” 耿兴道:“自是为了仪仗和宫中守卫之事,你知道大王此番有多么在乎。” “方才说了那么久,还有甚可说。”白庆之不满地说着,也从榻上起来, 披上衣服。 “恼了?”耿兴看着他,“你可随我入宫去,你是右卫殿中将军,出入宫禁乃职责所在,大王不曾唤你也无妨。你去了,也正好陪陪我。” “陪你?宫中那么多的耳目,万一传到大王耳中,那还了得。”白庆之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大王最恨这般事。” 听得这话,我想起来。 在京城的贵胄之中,赵王确实是最讨厌男风的。原因无他,赵王的王世子,曾经因为爱好龙阳,与世子妃关系冷淡,甚至赵王给他选了十几美人做姬妾,他也全然不理会,以致赵王的嫡长差点绝了后。后来赵王痛下决心,罢黜了这个栽培多年的王世子,换上了子嗣众多的二儿子,这危机才得以解除。因得此事,赵王痛恨龙阳之风,曾上书文皇帝,要求朝廷出手整顿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