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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又飞快出去。片刻后,伴随着一阵沉稳的脚步之声,张时雍和卢齐转头,看见一个年轻男子,身影穿过斜斜射入承光殿殿门的一片朝阳,踏入殿槛。 他似刚长途跋涉而归,风尘仆仆,眉宇间亦带着披星行路的淡淡倦色,但双目却明亮有神,皎如明月,穆如清风,大步行来,这样的风采,整个大魏朝堂,十年之间,除了当年那位曾名动京华的少年卿相裴右安,还会有谁? 虽多年未见,当年翩翩少年,如今也成青年男子,但张时雍和卢齐还是一眼认了出来,惊呆之余,心中也立刻明白了。 新帝今朝在等的人,终于到了。 …… 裴右安随萧列转入后殿,立刻向他下拜,行三跪九叩之礼,得平身,道:“臣昨日行至京畿,听闻今日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便连夜赶路,今晨才入城门,校尉又告知,说得过皇帝的吩咐,若见了臣,命即刻入宫,臣怕耽误了皇上的吉时,衣容也来不及整,有失仪之处,还请皇上恕罪。” 萧列握住他肩膀,欣喜道:“朕便知道,你定能及时赶到!路上如何?” “幸不辱命,归途亦一路顺利,多谢皇上记挂。请皇上容臣一夜,明早便呈上奏折,详述此行经过。” “你好生歇息,不必这么着急,迟几日也是无妨!”萧列抚慰道。 殿外隐隐传来钟声,离皇帝出宫祭告寰丘的时刻,又近了一刻。 “右安!” 裴右安正要出言提醒,萧列忽唤了声他,神色凝重。 “皇上若是有话,请讲。”裴右安道。 萧列在殿内缓缓踱了数步,停住道:“右安,这皇位,朕本想留空,若他日有少帝消息,便归他所有,奈何当日,文武百官苦谏不止,朕难以推脱。你不会对朕怀有异见吧?” 萧列说完,双目紧紧望着裴右安。 裴右安微微一笑,恭敬地道:“皇上,臣人虽在路上,但也读过张贴于城门前的万民请愿书,上有一句,‘大道之行,天下为公’,臣赞之。古之圣贤便知,天下非一人天下,乃社稷万民共扶之。皇上如今秉从天意,登基临朝,日后临下有赫,选贤用能,若四海升平,黎民安乐,臣何以心怀异见?” 萧列目光炯炯,哈哈笑道:“朕便知,右安乃朕之肱骨也!朕已为你备好礼服,你去换上,随朕同往寰丘,见证朕今日之登基大礼!” 裴右安谢恩,要退出时,又被叫住。 萧列笑道:“还有一事叫你知道。泉州甄家女儿此刻人在京中。昨夜你的祖母见朕,代你求娶于她,朕许了,赐婚不日便下,你可称心了?” 裴右安目光微微一动,顿了一顿,道:“臣称心。臣谢过皇上厚爱。” 他的语气,恭恭敬敬。 …… 萧列赐给裴右安的礼服,是为八梁佩玉冠,青缘赤罗裳,革带佩绶,白袜黑履。 这是大魏朝最高的王公级别的礼服。 当日,裴右安随新帝现身在了寰丘祭礼之上,见证了大魏一个新朝的开端,也以这种非同寻常的方式,在时隔多年之后,回归视野,再次出现在了朝堂之上。 寰丘告祭归来,通赞官引文武百官入丹墀,向北分立,向宝座上的萧列行三跪九拜之礼,繁文缛节完毕后,礼部派遣官员,册立周王妃为皇后,世子萧胤棠为太子。 至此,登极礼完成。 第二天,礼部同时又下了两道诏书。 第一道是关于太子和章凤桐的大婚诏书。 第二道是为卫国公府长子裴右安和泉州甄家之女甄嘉芙赐婚的诏书。 消息迅速传开,曾经数年间门庭冷落的卫国公府,从早到晚,登门恭贺的人络绎不绝,门槛险些要被踏断。而甄家那座在京城里原本毫不起眼的宅邸,转眼也变成了关注的焦点。 两道诏书的婚期,定在同日,次月十六,礼部和光禄寺合力cao办。 第41章 深夜,裴右安才摆脱诸事,终于踏入了卫国公府的大门。 到了此刻,国公府里依旧灯火通明,无人睡去,阖府上下,全都在等着他的归来。 一年多未见,裴荃和孟二夫人带着儿子裴修珞迎他,夫妇笑容满面,诸多殷勤,裴修珞执弟之礼,恭恭敬敬,一脸敬仰。 辛夫人也没歇下,露脸的时候,亦一脸笑,但脂粉也掩不住她面脸深处透出的菜色。 裴右安执子礼,毕,她勉强笑道:“一家人都在盼你回呢。就是你二弟,最近染恙,晚间吃了药,撑不住想是睡了过去,要么我叫人唤他出来……” 裴右安道:“二弟好生养病便是,不必惊动。”说着,转向闻声而出的玉珠:“祖母可睡下了?” 玉珠到了近前,笑着向裴右安见礼:“老夫人还没睡。” “已是不早,竟累母亲、叔父、叔母等我至此刻,全是右安之过,请各自及早安歇为宜。” 裴荃夫妇知他要去见老太太,笑着点头。 辛夫人望着那个离去的背影,笑意渐渐僵冻。 “嫂子福气。右安是如今皇上跟前的红人,修祉的爵衔,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往后嫂子你啊,等着享福吧!” 孟二夫人笑吟吟地道,看着辛夫人。 辛夫人觉察出了自己妯娌隐藏在笑容之下的真实心情。 她就像是隐藏在阴暗角落里的一条毒蛇,一定早知道了些什么,讥笑她,鄙夷她,幸灾乐祸,只是这个狡猾的女人,平日的表面功夫做的十足罢了。 想到自己儿子正遭受到的耻辱,辛夫人浑身发抖,恨不得扑上去将这女人的一张伪善面皮给撕扯下来。 但她什么也不能做。 她的指甲深深地掐入手心,目光机械地游移着,勉强笑着,道:“是啊,真好……” …… 裴右安跪在裴老夫人的面前,向她磕头。 祖孙上回见面,还是老夫人大寿的那次,一转眼,时移世易,天翻地覆,这座宅邸里的人,命运更是起落如潮,前一分雨打飘萍,下一刻浓墨重彩,人生如戏,想来大抵不过如此。 再次见到长孙跪于膝下,这个老妪,无疑是欣喜而激动的,但很快,情绪便稳住了,视线掠过他身上那套尚未脱下的载满荣华的赐服。 裴右安仰面道:“孙儿央求祖母之事,中间诸多牵扯,孙儿也知,必会令祖母为难。纵然如此,祖母却还为孙儿达成了心愿。孙儿愧疚之余,万分感激!” 这一年多来,裴右安人虽距离泉州万里之遥,但却始终守着从前对嘉芙所许的诺言,甄家暗留有他的人。福建巡抚带着圣旨来到甄家,随后携嘉芙入京,一行人还在路上之时,消息便递到了裴老夫人的面前。 那是裴右安给自己祖母预留下的一封信。信中说,他欲娶甄家女儿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