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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母过渡到了新的当家人身上。 时辰到了。 般若大师把灵位给了花柏林捧着,在众人讶异的眼光中把遗像递给了花芷。 花芷也不问为什么,她捧着自己亲手所画的遗像带着一众弟妹跪于灵堂外,等着起灵,昨晚她就安排好,她会带着弟弟们送葬,几个meimei留在家里。 焚音中,木鱼声一下一下轻叩在心底。 棺材被健仆抬起,扶灵的是陈随安、宋成昊、陈达义以及老夫人的娘家侄儿侄孙,看起来有些拼凑,还有些寒酸。 灵起,一众孝子皆由老仆扶着退出大门,唱喏声,吆喝声,焚音,木鱼声,人声鼎沸,把悲意都生生冲散了,花芷戴上兜帽,心想,七天熬下来,大概悲伤也都见底了。 棺木抬至大门外,花静跪伏于地哭得凄惨,花家从主到仆无一人上前,个个冷眼旁观,这时就算再迟钝的人都感觉出了花家待花静的不对劲,最后还是宋成昊顶着众人目光将人扶到一边。 他后悔极了,他爹没来,弟弟meimei没来,他来做什么!丢这么大个人!就花家这态度哪可能像娘说的那般没事! 宋成昊心下厌烦,动作间却依旧温柔,只有被他扶着的花静知道他用了多大的力气。 花静忍着痛低头哭泣,心里那点真正的伤心瞬间褪了去,只剩满腔怨恨! 她得先下手为强,占了先机花芷就是再长一百张口也休想把脏水泼她这个长辈身上,还有宋家,她得想个理由糊弄过去才行。 这么想着,花静抬眼看向花芷,没成想花芷也正看着她,冰冷的、不屑的、如同看着垃圾一般的眼神。 她,她竟然敢! 花静气得头晕眼花,要不是手还被儿子用力扣着,她恨不得扑过去撕了那个敢用这种眼神看她的小辈。 ☆、第一百一十六章 花静,我不会原谅你 送葬队伍慢慢走出巷子。 花芷是倒退着走,看不到后面发生了什么,当轻呼声传来,抬灵的队伍都有一瞬间的停顿后她心一沉,顾不上规矩不规矩立刻回头,眼前的一切让她连呼吸都乱了。 城南的主街道上,每隔一步就立了一张小台子,台子上点着香烛,烧着纸钱,台子后的人皆头戴纶巾,别着小孝,神情肃穆。 队伍走到哪个位置,站在那个位置的人便拜倒在地,等队伍经过后方才起身。 花芷带着弟弟一一回拜,悲伤的情绪好像又都回来了,队伍中哭声渐起。 即便是来瞧热闹的,看着曾经风光无限的花家不过几个月时间就家破人亡也都是心下唏嘘,心里生起些许兔死狐悲的感觉来,连屹立百年不倒的花家都这么莫名奇妙的倒了,谁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他们。 拜祭的队伍一直延续到花家祖坟附近,花芷没有收到任何消息,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搭建起了一个祭台,祭台上燃着香烛纸钱,摆着瓜果祭品,虽然不大,却心意十足。 花芷领着弟弟深深下拜,既拜他们有心,也拜他们有义。 他们或许有人受过祖父提携,或者得过父亲的恩惠,可让这么多人出头的最大原因却只因都是读书人,他们敬祖父,敬花家这块读书人抬起来的活招牌,宁愿冒着被皇上迁怒也要来祭拜一番。 她代祖父,代花家,承下这份情。 两方对拜,皆是诚意十足。 按规矩,未嫁女不得入祖地,花芷并不在这一点上争什么,她把遗像递给了堂弟柏瑜,跪在祖地入口送队伍消失在视线内方才由迎春扶着起身。 这时候人群还没有散去,他们都在打量花家长孙女,几天下来,故去的花老夫人越过四个儿媳,把掌家权交给了长孙女已经不是新闻。 京城中富贵闲人多,纷纷派人去打听花芷其人,可收集到的消息寥寥无几,除了她和沈家退亲竟再无其他事可供人说道。 明明生养在京城,却从不见她参加赏花会、游园会这类姑娘家喜欢的聚会,也没查出来有何闺中蜜友,她就好像隐形人一样生活在花家内院,直到现在突然就冒了头。 不论是对她的品性还是对她的长相大家都是好奇的,若不是去祭拜的人见过她,传出她貌若天仙,他们都要以为花家嫡孙女是因为太丑才不愿见人。 这会不知道多少人盼着来一阵妖风把她的兜帽吹落了,让他们见见花家大姑娘究竟有多美。 可惜天不遂人愿,直到花芷上了马车妖风也不曾起。 马车渐渐驶离,人群中的汪容打了个手势,隐于暗处的几人紧紧跟上。 *** 城南的住户虽然比不得城北的朱门大户,这一片却也不是谁都有资格住进来的,老夫人走时他们也都摆了小祭台相送,有两户人家更是由掌家夫人亲自主持。 花静在棚子里嘤嘤哭着,哭声传出来让人听得心酸不已,她此时的形象实在说不上好,头发散乱,鬓角白发无从遮掩,眼睛红肿,皱纹横生,形容狼狈,哪里还有平时威风八面的模样。 她暗恨害自己变成这般模样的花芷,心一狠她也不收拾,还故意将自己弄得更不堪,就等着别人看到。 有了之前那一出,现在谁都想知道花静和娘家了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一会就有人打着关心的旗号来安慰她,问她怎么了。 花静摇头哭得更大声,口里还喊着娘。 见她哭得凄凄惨惨,人心自然就偏了向,“有什么事不能说的,老夫人尸骨未寒就欺你这个出嫁女,这也太过份了。” “没人欺负我,没有……” “这么多人都看到了,哪里有做晚辈的这么对待长辈,可没有这样的规矩,你们说是不是?” 棚子外又来了几个妇人,都是住这附近的,凑过来显然是想听点外人不知道的花家事,可生活在京城她们也不是没脑子的,只是恩恩啊啊的把话带过去,半点不表态。 花静也不需要她们表态,她只要借她们的嘴把事情传开了就好。 磨磨蹭蹭好一会,花静方才抽抽噎噎的开了口,“娘过世前让我回了趟家,交待我以后要好好帮衬娘家,没想到没几日娘就去了,我真的没有得着什么东西,花家都这样了,我哪里忍心再从娘家拿走什么东西,为什么就是不信我呢?我也是花家嫁出去的女儿啊!” 为了利益撕破脸是世家中常有的戏码,就因为太常见了所以信起来也格外容易,更甚者她们都露出一脸果然如此的表情,显然这并不让她们意外,只是没想到向来以规矩好出名的花家竟也出现了这种事,这要传出去了百年名声毁于一旦啊! 几人神情间透着隐密的兴奋,破坏的快感刺激着她们的感官,连说话的声音提高了都不自觉,“是花家大姑娘吧?花家现在不是她在当着家吗?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