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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就亏了两分,我又当着他的面自残,他心里的愧疚会越来越重。" "所以说,你一开始就算计好了?" 顾晏惜看着帐顶,觉得这汤像极了汤药,还是加了双份黄莲的那种,"哪里来得及算计,今儿进宫的人多,我接掌皇宫安全并不在七宿司,消息送到我手里时你已经进了殿,知道了他想干什么,我当时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干了,江山社稷也好,血脉亲人也罢,既然他要如此负我,我就全都不要了。" "朝丽族的事不管了?金阳那边也撒手?" "七宿司的人手还在,该做的安排也做下了,要拿主意时找皇上便是,有我没我一样。" 不一样的,花芷知道,朝丽族来势汹汹,算计这么多年不知已经布下多少局,而偌大金阳几乎已经脱离了京城管控成为赌城,派过去的人一步没走好就可能暴露,使所有安排功亏一篑,说白了,没有晏惜的七宿司就是一盘散沙。 至于皇帝,花芷笑意泛冷,谁敢去指望一个离死不远,糊涂得把最忠心于他的人推开的皇帝。 这些暂且不论,眼下她想说的不是这个,花芷积攒至今的怒气终于喷涌而出,"你说你没来得及算计,所以你把匕首扎进胸口时也没有想过自己可能会死!" "我下手有分寸……" "你要真有分寸可以扎手臂,扎大腿,甚至扎肚子上的软rou,可你扎的是你的胸口!你的分寸就是稍微偏一点,扎得稍微浅一点,让你不至于立刻死去!如果当时没找着芍药呢?如果她来得慢一点呢?呵,那我花芷之名就流芳百世,皇帝世子伯侄两人为争抢一女大打出手,世子不敌暴毙,够后世唱出无数场大戏来。" "阿芷……" "你想过与你一门之隔的我吗?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我男人差点死了!"花芷一句句铿锵有力,咄咄逼人,像是要将那时的惊恐发泄出来般,"你没有想过,你当时是真的想死在皇帝面前,让你的皇伯父后悔,你拿你的命来赌他对你的那点薄弱得算不得数的亲情。" 顾晏惜无法反驳,就像他了解阿芷一样,阿芷也同样了解他,最开始他真的是这么打算的,可当拿着匕首在手,他记起他曾用这同样的材质做成几柄武器送给了同一个人。 他许了终身的阿芷。 匕首扎进去的时候他想的也是阿芷,想的,正是她此时的模样,眼睛因为怒火而清亮,脸庞越加显得生动明艳,至少在这一刻,她的眼里心里全是他,不再有花家,不再有其他她要护着的人。 顾晏惜软声求饶,"阿芷,我保证,不会再有下次了。" "你的保证并不值钱,就在几天前你还答应我曝露身份之前会和我商量。"花芷遮住眉眼,太难看了,这个样子的她太难看了,要是可以,她更想放开了哭一场闹一场,把心里所有的害怕难过全都发泄出来,可内敛的性格让她做不出这样的事。 不知何时放下碗筷的芍药突的起身从顾晏惜手里端走并没有喝掉多少的汤,"不要装得好像没事人一样,我们暂时不用你护着,无需强撑。" 顾晏惜眼巴巴的看着阿芷,花芷想狠下心不理他,可眼神一落到他胸膛上就止不住的心软,这个人啊,最知道她的软肋在哪里。 起身坐到床沿,手立刻被握住,她也不抽回,哑声道:"睡吧。" 几乎是话音一落,男人就闭上眼睛昏睡过去。 芍药过来号了脉,又给他走了一趟针,眼看着他呼吸不再急促两人心下才轻松了些。 "我知道他倚仗的是什么。" 芍药从脖子里扯出一个小香囊,"师傅这么多年一共也只做出这么两颗救命的药,我和晏哥一人一颗,他那颗在阴山关的时候给你吃了,今儿要不是他后来对自己手下留情,再偏那么一点点这一粒就得用上。" 花芷探了探男人的体温,祈祷不要发热。 "这段时间宫中可有异样?" "异样我没发现,倒是前宠妃和现宠妃你来我往斗得很是热闹。" "徐贵妃和皓月?" "就她俩。"把药重又塞回去,芍药蹭过来伏在她的大腿上,"徐贵妃有子傍身底气足,皓月虽然底子薄了些,可她有本事,勾得皇上十天里有九天宿在她的如兰殿。" "太后娘娘不管?" "嘁,狗咬狗一嘴毛,让她们斗去,我们都没让太后奶奶知道。" 花芷总觉得有点不对,皓月是重生回来的她几乎可以肯定,既然如此,她适应宫中生活是不是太快了?难道不应该是想尽办法脱身,去继续纠缠晏惜吗? 而她现在却很欢实的和徐贵人缠斗,难道是后来皇帝的妃子都得了善终?因为知道这个结果所以她不愿意再争了? 可她就在之前还坑了自己一把,明显并没有想得那么通透! "除了这个还有其他问题吗?" 芍药想了想,"倒也有,花花你知道我鼻子很灵的,那皓月身上有很淡的血腥味,她平日里身上用了熏香,不近了闻不出来。" "你的意思是……她身上有伤?她偷偷出过宫?" "别人还有可能,她想都不要想,晏哥命七宿司盯着她,且最近皇上每日下了朝就去如兰殿,她没有离开的机会。" 一个宫妃,还是常侍皇上身侧,身上怎会有血腥味? ☆、第四百九十七章 后续 花芷把这事记在心里,再次摸了摸晏惜额头,皱头微皱,俯下身去额头抵住额头。 芍药靠过来问,“发热了?” “有点。”花芷起身,示意一边的刘香准备温水,并将烈酒倒进去。 挽起袖子,花芷拧了帕子搁在晏惜额头,往他两边手心倒了些酒不停的搓揉,芍药则上床脱了晏哥的袜子,然后让刘香往她手上倒了些烈酒,搓热掌心开始推拿脚心。 满屋酒香中,两人时不时说几句话,皆是寻常语,累了就趁温度降下去后轮流趴着睡一会,温度上来后再重复之前的动作,一晚上反复数次,直至天明时分才没再反复。 芍药打着哈欠道:“花花你去睡一会。” “早上要祭祖,怕是睡下就要起,索性不睡了。”花芷把呵欠连天的人推上床,“你去那一头睡,有事叫你。” 芍药迟钝的想起今天是正月初一,花花做为当家人得主祭,哪里还能睡懒觉,还是自己自在,芍药再次打了个哈欠,也不顾忌那些个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规矩,往后一倒就缩成一团睡死过去。 花芷接过刘香递来的被子盖到她身上,回头低声道:“你也去歇着,换个人来。” 刘香摇摇头,“奴婢不累。” 正说着,念秋推门进来,身后跟着端着木盘的拂冬,两人踮着脚尖走近,念秋轻声道